那股力道,是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块遮羞布的绝望。
幽灵甚至能听到他牙关紧咬发出的“咯咯”声。
幽灵不耐烦地咂了下嘴,松开了手。
她改变了策略。
她伸出涂黑色指甲油的手,在那破烂床单边缘,
精准找到一个被程肆自己挣扎时撕裂的豁口。
两只手抓住豁口两边,手臂肌肉瞬间坟起,猛地向两边用力。
“嘶啦——!”
织物被撕裂的脆响,尖锐残忍地划破房间的死寂。
程肆整个身体都因这声音剧烈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的呜咽。
幽灵没有停。
她一边撕扯,一边用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一个字一个字地,把现实砸向他。
“多大点事儿。”
“嘶啦——!”
布料在她手中化为长条。
“你整这一出给谁看?”
“嘶啦——!”
“你躲,让你躲。”
“嘶啦——!”
“这回我看你往哪躲!”
一声又一声的脆响延绵不绝,像一场冷酷的凌迟。
直到整张床单,都被她撕成无数条毫无用处的布条,
散落在程肆赤裸、遍布伤痕的身体上。
程肆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他蜷缩身体,脸上泛着高烧带来的不正常潮红,
那双总是深邃锐利的眼睛,此刻通红,布满血丝,死死瞪着幽灵。
那眼神里有愤怒,有屈辱,有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但在幽灵看来,没有半点威胁力。
幽灵被他这副样子气笑了。
她抱起手臂,冷冷俯视着他,像在看一个不懂事、撒泼打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