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紓望着她,听见她委屈又悲愤的自白,面上却是不起一丝波澜,漠视着她的无助,淡漠地开口:「既然如此,不防拿出你的诚意,这样你所担心的事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已经说了,天河令不在我手上!」
「是么。」季紓轻笑一声,「看来你为之所做的努力,不过如此。」
凌思思咬了咬牙,双手紧攥成拳,闻言硬是强撑着涣散的意识,仰头看向身前格外陌生冷漠的季紓,反问:「那你呢?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那个东西,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要拿别人的命去换?」
他迎着她挣扎之下,死死盯着他的目光,那眼神过于明亮,犹如火焰灼伤双目,他竟是一时不忍直视,只得偏过头去。
空气中压抑的沉默,终是使他忍不住开了口:「既然人心难测,不如捨心求利,方能立命。」
「我不信你会是这样的人。」凌思思对他的话半分不信,「为什么?」
为什么……
是啊,从他一踏入洞中,她似乎就有很多的“为什么”想要问他,可是,他又真能说得清楚吗?
眸中转过诸多复杂的思绪,她自是看不清,季紓看着她脸上的茫然,终是心中一软,叹道:「人生如梦,而于此间者,命数已定。这些--你不是最清楚吗?」
「……什么?」
「那一晚,我都听见了。」他终于朝她走近前去,在她身前蹲下,迎着她茫然的目光,缓缓开口:「根本没有什么为爱屈嫁,也没有什么爱而不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因为这里……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漫画世界,不是吗?」
书房里,常瑶站在一旁,看着一个小廝进来,将一个信封递到靳尹手上。
她看见他背对着自己,伸手拆开了信封,不知那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只见靳尹看完信上内容,薄唇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既然鱼儿已经上鉤了,那就准备收线吧。」
常瑶不解地看向他们,还想再问,那个小廝却很快地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常县令站在一旁,虽说没看见信上内容,却是大概知道消息的,他瞅了眼靳尹脸上的表情,忙不迭上前笑道:「恭喜殿下,大计已成,大盛荣景指日可待。」
「现在说这些,尚且言之过早。不过,」他语气一顿,偏头看向一旁的常瑶,「阿瑶倒真是本宫的福星呢。」
「什么?」
常瑶被突然点到名,自是一头雾水。
靳尹看她一脸茫然,眸中思绪流转,薄唇含笑,转身朝她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针脚不甚精緻的平安符,递到她面前,道:「阿瑶可还记得,这枚平安符?」
平安符阵脚粗糙,甚至有些歪扭,说不上好看,可常瑶低头看着那分明熟悉的旧物,却是不禁心念一动。
她当然认得,这是当初凌思思送给她的,而后……
「记得,这是当时我送给你的。」
「是啊,这平安符本宫日日带在身上,多亏了这平安符,本宫才能事事逢凶化吉,心想事成呢。」
常瑶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怪在哪里,便按奈住内心莫名的不安,只能顺着他的话,道:「那是阿尹自身的福气了。」
她这般谦逊,靳尹倒像很是满意,唇边笑意渐浓,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手,瞇着眼笑道:「不,是阿瑶你的功劳啊。你我相识多年,情意自然不比旁人,若是有难,阿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对吧?」
「那是自然,当年救你时,我便说过要护着你的,只是现下你已是太子,自然也就不需要我的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