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段豪,还是这位姓杨的王爷?
如此一来,留着杨元木便是养虎为患,非除不可。
杨元木瘫在地上,看着孔济冰冷的眼神,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发颤地哀求:“要不……你送我去建康吧?”
“我去建康,不在这三州之地碍眼,段豪依旧是他的辽王,我绝不妨碍他……”
孔济听完,忽然低低地笑了,那笑声里满是嘲讽:“殿下觉得,建康那边的人,会容得下您吗?”
这话像一盆冰水,狠狠浇在杨元木头上。他瞬间沉默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净。
是啊,他怎么忘了。
兄长杨元超当年在朝中专权时,不知得罪了多少文武百官,那些人个个对杨家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如今他这落魄的皇室宗亲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别说容身,恐怕连全尸都难留。
寒风穿过隘口,卷起地上的尘土,杨元木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绝望像藤蔓般,死死缠住了他的四肢百骸。
杨元木的侍卫倒是忠心耿耿,见势不妙,立刻将他紧紧护在中间。
为首一人死死盯着孔济,眼神里淬着狠劲,像是要喷出火来。
孔济微微一怔,倒没想到事到如今,杨元木这种人身边竟还有肯为他拼命的侍卫。
他扫过那几个紧握刀柄的身影,沉声开口:“放下武器,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我们是王上的近身侍卫,生是王上的人,死是王上的鬼!”为首的侍卫梗着脖子,声音铿锵有力:“要动王上,先踏过我们的尸体!”
孔济见他们这般冥顽不灵,只淡淡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听不出情绪,却像一道无声的号令。
两侧隘口的阴影里,站着的士兵猛地站直身子,手中长弓齐刷刷拉满,冰冷的箭矢在日光下泛着幽光。
箭矢破空的锐响刺破空气,几乎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那几个侍卫甚至没来得及拔刀,便一个个中箭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转眼之间,只剩下杨元木孤零零一人,瘫在地上浑身发抖。
孔济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无波:“辽王念你是宗室,许你留个全尸。”
话音刚落,孔济身后便走出一个魁梧壮汉,一身铁甲衬得他身形愈发魁梧,臂膀粗得像截老树干。
他面无表情地俯身,像拎小鸡似的将杨元木一把提起,随后双臂猛地收紧……只听一声沉闷的骨裂声,杨元木的挣扎瞬间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