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嘴,大白牙花子上沾着点酒沫:“这号人,就特么会看人下菜碟,不值点烂钱!”
白沙没接话,低头剥着田螺,壳子被捏得咔嚓响。
瓶底子推了推眼镜,给宗庆面前的空碗倒了点醋:“钟哥,没必要。”
宗庆“嗯”了一声,拿起个田螺用牙咬开,辣得吸了口凉气:“小龙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规矩不能破,行啦这顿我买单,大家别为了一条母狗不开心。。”
“啪!”
宗庆的话才刚说一半,对面的白沙突然抓起手机往桌角一磕,塑料壳子立时间裂了道缝。
他直不楞登的瞪着宗庆,声音比刚才冲那女人时还冲:“有钱就了不起啊?一口一个贱货母狗的叫着,你骑人家的时候咋不嫌弃呢?真不要点逼脸,卧槽!”
“不是,哥们。。你这。。”
钟庆张着嘴,脸憋得通红,手里的田螺“啪嗒”掉回盘子里。
不光他懵,我和瓶底子对视一眼,也都傻了。
这特么白沙究竟是抽的什么风?刚才还跟炸毛的猫似的要跟那女的拼命,咋转脸倒替她抱起了不平?
白沙没吭声,手背胡乱抹了把嘴角,抓起酒杯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又抄起脚边的啤酒瓶,对着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喉结滚得像个拨浪鼓。
我挠了挠头,实在摸不着头脑,只好冲宗庆悻悻的干笑:“不好意思啊钟哥,他。。”
“嘿嘿,懂的!懂的!”
宗庆突然咧嘴一笑,紧跟着摸出手机按了个号码,对着听筒怒吼:“给我马上滚回来!我数到十,一。。二。。”
还没数到五,棚布帘又被掀开,刚才那女的披头散发地的跑了回来,吊带都扯歪了,脸上还挂着泪痕,披头散发的怯生生挨着宗庆坐下。
“今天要是不把我朋友哄高兴了。。”
宗庆的手在她后颈上捏了捏,同时冲白沙的方向努努嘴,语气平淡得吓人:“你以后就别干这行了,顺便告诉你老板,他那场子也准备歇业吧,给你们惯的毛病,谁特么也敢惹是吧!”
女人吓得一哆嗦,赶紧抬头看我们,眼神里全是求饶,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白沙把脸扭向一边,对着墙“呸”了一声,不知道是在骂谁。
瓶底子放下酒瓶,指节在桌上有节奏的轻轻敲着,棚外的雨越下越大,敲得塑料棚顶“咚咚”作响,像在给这荒唐的场面打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