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坐在书案前,为他斟了一杯酒。
赵密稍稍停顿了一下,这才伸手接过酒杯,而后轻声问道:“你竟要与我同饮?!”
“是啊。”任也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有何由头呢?”赵密不解地问道。
“嗯……要说由头嘛,也有一个。”任也短暂思索一下,而后便抬手举杯道:“就敬这么多年,你只剖腹,却没有直接取走我星核的大义之举吧!”
“哈哈哈哈!”
赵密闻言大笑,摇头道:“旧主传人,果然是胸有度量,海纳百川啊。”
“来吧,干了!”
“干了。”
话音落,二人轻轻装杯,一饮而尽。
“嘶……!”
辛辣的酒水入喉,任也猛吸一口凉气,伸手便用筷子夹起了菜,缓缓送入口中。
赵密瞧着他,也不动筷,只独自品着好酒的滋味。
“赵密,我一直搞不懂一件事儿。这些年,你整天都窥探我的三千秘藏,怎么就能忍得住不将其彻底占有呢?”任也一边吃着菜,一边轻声道:“你究竟是一直在克制着欲望,等待果实成熟时,再去采摘;还是为了坚持着什么……?!”
赵密听到这话,先是陡然一愣,而后才面色坦然道:“旧主传承是留给你的,非黄家嫡子的血脉,常人是无法供养你的三千秘藏的。说直白点,即便我取走了你的星核……那我也无法长期孕养啊。”
“但我整日都能看见你,更能见到你眼中的那份执着。我知道你早晚都会寻找自己的本源双眼,那我莫不如就等着开花结果,等着时机成熟……!”
他话语轻柔,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修道一途,要戒骄戒躁,这一点在做人上,行阴谋之事上……也是共通的。老夫之所以能修出四尊阳身,这天赋嘛,肯定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一直有一颗能耐得住寂寞,能承受住孤独的心境。我不怕等,所以……我只需在明里暗里的,每天都能看见你便好。”
“呵。”任也闻言,泛起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赵密主动问。
“你说得合情合理,严丝合缝……我差一点就信了。”
任也缓缓抬头看向他,目光复杂道:“赵密,在昨夜之前,如果有谁问我,在这虚妄村之中,我最恨谁的话,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我恨你,比谁都恨。”
“恨我的人多了,但你却是品境最低的。”赵密满眼鄙夷地回道。
“但若是今天有谁问我,在虚妄村中,你最感激的外人是谁的话。那对我而言,既不是李二伯,也不是钱中阁,更不是悟道院的那群先生们。”任也没有理会他的鄙夷,只淡淡道:“我会说……在外姓人中,我最感激的人是你。”
话音落,赵密的表情骤然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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