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皓辰虽然沦为了阶下囚,但依旧保持着俯视任也的姿态,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悔意与尊重。
“唉……!”
任也轻叹一声,竟直接盘坐在地,且仰面瞧着赵皓辰,语气淡然道:“你啊,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喜欢自作聪明。你是不是把我当一条野狗,这我不知道……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拿你当过什么对手,包括你嫁祸我,将我逼入绝境时……我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如何反击你,扳倒你。”
“在九幽之中强抓你,也不是单纯为了出口气,而是为了让我自己手里多一张底牌。”
“在我眼中,对手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爹地。”任也十分坦诚道:“只有他才能给到我压迫感。”
赵皓辰听到这话,便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似乎自己永远也不会受到影响。
“今天,我来见你,也不是为了炫耀,示威。”任也体态松弛地补充道:“我只是为了,挑明你心中意识到的那个错误,以及愧疚而来。”
赵皓辰听到这话,当场愣在了原地。
“嘿嘿……我知道你的认错和愧疚,从何而来。”任也笑眯眯地瞧着他,缓缓抬起手臂:“我更知道你是一个懦夫,虚妄村最大的懦夫。”
“嘭!!!”
赵皓辰听到这话,猛然扑向牢房栏杆,双手用力地拍打,大声吼道:“我去尼玛的,你住口!”
……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
任也在天牢内,足足见了二十几名嫌犯后,才迈步来到了已经被修缮好的阵眼室。
入内,抬头,他见到一位老人正盘坐在高台之上,闭目养神,魂游天外。
那人的体态、表情、姿势,以及一尘不染的黑袍……对任也来说都太熟悉了。因为他先前每天都会见到,只不过见的地方却不是这冰冷的阵眼室,而是赵家的悟道庐。
赵密认输后,便主动服下了断神散,来压制自己的一身灵力,也甘愿被封禁在这阵眼室之中。
他虽犯下了诸多“天条”,但再怎么说,也曾是这虚妄村的主事人,所以应有的待遇还是有的。住单间,吃小灶,有专人伺候,而后便只能静等着被死祭了。
三大案虽还没有正式宣判,但基本案件细节已经清晰无比,赵家犯案之人的结局,似乎也不可逆转了。
“刷!”
赵密感知到任也走了进来,而后便徐徐睁开了眼眸,轻道:“你怎么来了?”
“呵,很久没被开膛破肚了,职业病有点犯了呗。”任也已经快要离墓了,所以在说话时也没了很多顾忌,只怎么舒服怎么来。
赵密沉默寡言,只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说。
“想当初,我伙同说书人准备反抗之前,却也是在这死牢之中与他相商的。”任也迈步上前,抬手便亮出了自己拎来的酒菜,而后道:“只不过,这老家伙嘴馋,非要在临死拼命前,让我给他准备点好吃的……!”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脾气哈,但今天……我也拿了点好东西给你送行。”
任也走到赵密身前,在一张干净的供案上,放下了酒菜。
“呵,谢谢嗷。”赵密没了家主的身份,且也沦为了阶下囚,这面相竟瞧着柔和了几分,说话语气也变得没那么冷了。
“哗啦!”
任也坐在书案前,为他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