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早上七点放号,她连抢了两周都没抢到。
大巴开上机场高速,岑苏靠在椅背里闭目养神。
意识迷糊间,父亲康敬信那张模糊的轮廓浮现眼前,她猛地睁眼,手中的手机恰好振动——六点五十的闹铃响起。
要不是外婆提起他在深圳,她已经很多年没梦见过他。
岑苏关掉闹铃,敛起情绪,预备挂号。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在心里祈祷自己好运,希望能顺利预约到顾昌申的号。
然而往往事与愿违。
她的手速慢了一步,点进去时号源已显示为零。
岑苏锁屏手机,重新靠回椅背里。
只能下周继续抢,但愿回北京后能抢到。
中午十二点半,岑苏到达深圳下榻的酒店。
预订的房型还没有空房,她把行李寄存在前台,拎着外婆的一叠片子赶往医院。来之前妈妈就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医生不会给手术。
如妈妈所料,医生看完外婆的片子,又看了看外婆的年纪,建议在当地医院保守治疗。
从医院出来,岑苏将详细情况在电话里告诉了妈妈。
岑纵伊口中含着一小块自制的冰块,话音有些含糊:“保守治疗不见得是坏事,听医生的。比起病情,老太太更操心我和你的婚姻大事。”
她宽慰女儿,“你要是带个让老太太满意的外孙女婿回来,说不定比手术还管用。”
岑苏笑了,确认一眼开过来的出租车车牌,对着手机道:“妈,到酒店再打给你,我叫的车来了。”
医院距离入住的酒店只有二十分钟车程,岑苏头一回来深圳,一路上望着窗外的街景。
为了好好欣赏深圳的夜景,她特意订了间景观房。
到酒店办理好入住,岑苏推着箱子回房。
刚才办理入住,前台提醒她,电梯在左手边。
当时她心不在焉,没注意听。
大堂进出的人络绎不绝,左右两侧各有推着行李箱的顾客,她习惯性往右走,跟在一行西装革履的人身后。
到电梯间的路似乎有点绕,拐了两个弯才到。
待拐进来岑苏才发现,这边的电梯间只有一部电梯。
还不等她走近,便被一位戴着墨镜的工作人员伸手拦下:“抱歉女士,这是内部电梯。客梯请往前台左手边,一直走到底。”
就在这时,电梯里的两人抬眼望过来。
其中一个看上去至多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鼻梁高挺,眼神深幽犀利,眼镜片也没能遮住几分锋芒。他的目光从她脸上一掠而过,继而落在她手里提着的片子上。
这样的袋子,这样的影像片子,一看便知刚去过医院。
中年男人示意保镖放行:“没关系。”
岑苏猜测这人不是酒店高层就是酒店的贵客,她懒得再折回另一边电梯间,于是搭了趟便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