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没给她迟疑的机会,矮了下肩,半个身子探到伞下,就着她的动作,单手拢住手机,打了几个字。
等搜索跳转的账号添加完成,他才适时地松开她。
全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甚至没让人反应过来,刚才那几秒,是如何异样和微妙——
她的指尖,就裹在他掌心之间。
他和她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掌心宽厚、有力,能完全包住她,越衬得她十指纤纤。
一如两人的体型差。
即便是刻意放轻的力道,依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牢牢禁锢,存在感强烈得让人避无可避。
谢青缦很想后退。
但她克制了这种条件反射:
距离早已被他拉开,她再做出反应,反倒多此一举,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我不常住白加道。还有,”叶延生将她的僵硬尽收眼底,勾了下唇,似笑非笑地转了话锋,“你朋友催你了。”
手机屏幕上方,是一条新弹出的消息:
Isabella:
【你!在!干!什!么!阿吟,你要把冰雪聪明的我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嘛!】
多正常的提醒。只是向宝珠偶尔唤她本名,他见了,偏要跟着添上一句:
“阿吟。”
声线是冷的,语气也算不得亲昵,可沾上三分笑意,他这声“阿吟”缱绻至极。
像抵死缠绵后的意犹未尽,似是而非地摄人心。
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她耳根蹿起。
要死。
谢青缦瞪了叶延生一眼,眸中带了点似真似假的嗔怪和愠色。
她无声地压低黑伞,隔开他的视线。
错身而过。
耳后落下一声笑,昭示了对方的好心情。
谢青缦只当没听见,匆匆穿过雪幕,朝等在对面院门下的向宝珠走去。
“聊什么呢,这么久?”
向宝珠狐疑地朝她身后看去,无意间扫到她手中的伞。
沉香木的雕花暗纹手柄,纹路细腻,低端是口衔克什米尔矢车菊蓝宝石的黑金兽头。没见过的Pasotti款式,应该是订制的。
“那谁啊?”向宝珠实在好奇,“看你们俩很熟的样子。”
“陌生人。”
“诓我呢?哪个陌生人会借这么贵的伞……”向宝珠狐疑地看她,“而且你跟一陌生人说话,用得着贴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