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住她的手。
“不必逼着自己做这些服侍人的事。”
他淡声说,“我亦不习惯有人这样待我。”
祝琰抬眼望着他,斟酌半晌,柔声说:“我只是想,为二爷做点什么?……”
她体会他的哀恸,明白他的不甘,理解他的为难。可这二十?来日,他与她只见过两回面,他不回内宅,她便?唯有枯等下去吗?
本就谈不上什么?感情,没有任何施恩,若连相伴也不能,这夫妻之?间……与陌生人何异?
宋洹之?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冰冷无情,“我这些日子事忙,一时顾不上你?,你?若觉着孤寂,递信回门,可请岳母或姨妹来相伴……”
他话没说完,祝琰推开了他的手。
他没说什么?狠心?无礼的话,她脸上却觉得火辣辣的,像被人打了个巴掌。
“对不住,”她垂下头?,不让羞耻的水意从眼底渗出,咬着唇一字一字的挤道,“是我没能体会二爷的心?情。”
她提步朝外走,宋洹之?展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扣在身侧,神色透着无奈,“祝琰……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笑了下,抬起脸,眸底澄净一片,“我懂,二爷现下面对着无数的难题,外头?的事旁人无法分忧。二爷别在意,我会好好地守着院子,守在母亲跟嫂子身边,二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宋洹之?俯身,唇贴着她的鬓角擦过她的耳尖,“祝琰,我不是……”
话未说完,听得窗下清晰的女声,“你?们二爷在里面么??”
玉成?急急忙忙应道:“大奶奶,您怎么?来了?二爷在,二奶奶也在里头?呢。”
葶宜笑了声,“那你?稍等会子,别打搅他们小夫妻,回头?跟你?们二爷说一声,说我有要紧事,关系到淳之?,叫你?们二爷得空,往大爷的书轩找我去。”
扣在祝琰腰上的手应声落下,宋洹之?抓起侧旁挂着的袍子,穿衣,转身,走出两步,又回身嘱咐,“你?且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门自外阖上,掠进来的光线又销匿去了,只透窗一片暗淡的银霜,铺在空落落的地板上。
祝琰扶着屏架缓缓蹲坐下去。
宋家正值艰难时候,夫妻应当相互扶持,一起度过难关。她应当理解体谅宋洹之?的不易,顾念他的心?情,在此时给与无限的宽容和关怀。
可她仿佛攒了周身的力气,根本无处使。
她的牵挂和关心?,他不需要。
他为难的那些事,她半点也帮不了。
她和葶宜不一样,她掌握不到朝堂上的消息,也不懂该怎样替他解决麻烦。
她明白,他已经是在尽量耐心?体谅在迁就着她了。
过往他喜欢她的身-体,留恋帐里的缠-绵。如今除却肉-体之?欢,他和她之?间,空白一片。
葶宜也是女流之?辈,却可与他谈论外面那些事,帮他一起拿主意。他走得迅速,去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