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岐筠伸手,抚着他腕骨上微弱的脉搏之息。
这是实话。
圣上召华霁进宫,通常只为流光之事。
昨日圣上赏赐了不少东西到东宫,其中不少名贵药材,任谁看来,都是颇为宠爱储君的讯号。
可鲜少人知,玉流光实非圣上亲儿子。
此事知道的人少,圣上和蕙后是两个,玉岐筠亦是一个。
他为大皇子,朝中储君之位向来是立嫡立长,可玉流光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规矩。
皇帝直接无视了大儿子玉岐筠,立了刚出生的九儿子为储君,他自然知道这孩子非自己亲生的,可只要蕙后高兴,他便也宠着。
玉岐筠原先自然不喜这所谓的九弟。
后来是什么时候变的?
是九弟渐渐长大,是两人渐渐相熟,是他一退再退。
是他偷听到父皇同蕙后的争执。
方才知九弟非皇室血脉。
一时情感如野草疯涨。
玉流光单赴边关,去寻谢长钰那事,玉岐筠是第一个知道的,不仅如此,他还为其打掩护,告诉他人九弟去南山寺祈福了。
半月后,玉岐筠在城外抓住偷偷回宫的玉流光。
他看到他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心中颇为气恼,好似寻常长兄那样斥他若途中出意外了如何是好?边关条件凄苦,他又如何能住得下去?
恼得语气没了收敛,只见他眼前才十六的九弟好似被吓到,一动不动看着他,那时玉岐筠头脑一热,不知怎么想的,汹涌地去吻他唇。
“兄长,大哥——”
“我们是——”
“那又如何?!”
玉岐筠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可实在恼,想到他胆子大成那样,从未出过远门的储君竟敢单身赴边关,便恼,便恨,恨谢长钰给他九弟灌了什么迷魂汤。
那时城门外,马车中,玉岐筠死死按着他挣扎的手,一双黑眸紧紧落在他的面上,“他人不知我还不知么?你根本不是父皇亲儿子,不是皇室血脉——可即便是,那又如何?!”
宫中乱伦一事少么?!
他们生在皇家,便对这种荒谬之事司空见惯,更别提他们不是亲兄弟!
不想话音落下,四周陡然寂静。
方才气氛还那样汹涌急躁,热烈难言,可玉岐筠这话吐出后,他便看见流光面色冷了下来。
流光生了张玉面,十六的年纪尚还青涩,可冷脸时身为储君的威仪却丝毫不减,不仅如此,看着玉岐筠,看着他兄长的目光,甚至带有面对他人时的审视,冷意。
玉岐筠不可置信,缓缓吐出一句:“你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