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没开灯,谢相白的神情映在昏暗中,有些模糊,他说:
“不会重蹈覆辙的,那时候我不成熟,才会反复关注你的位置……除了怕有人接近你外,你当时在的那颗星球有战争,很危险,我也怕你受伤,一天四五次通话如果真的算过分的话,以后我减少到一天一次,这样好不好?”
玉流光:“我要结婚了。”
谢相白安静几秒,“啊,和奥凯西?”
不,这并不是他应该问的问题。
谢相白改口:“你可以用别的理由,比如告诉我你就是对我没感情。”
玉流光朝外走。
他靠在窗边,掀开窗帘朝外看,银耀天气恒温,很少下雨,温度通常位置在二十二到二十九度,算时间,再有两三天奥凯西的易感期就结束了。
他放下窗帘。
对谢相白,只能迂回。
玉流光回头,想了想问:
“你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谢相白像在回想,过了会儿才说:“大概下个月吧,怎么了?”
“下个月我大概要结婚。”
玉流光道,“我没法再安抚你了,你自己打针。”
“……”
谢相白看着他。
当年还在军校念书的时候,还没那么多乱事。他们经历过最危险的事还是那年剿了红日总部的窝点。
那时候学校委派给单兵机甲系的任务和红日没有关系,是流光发现红日总部有概率就在这颗星球,阴差阳错之下,带着他们一群单兵机甲捣了这个窝点。
也不是没有危险。
红日的首领是名Alpha,人身死了,还有一半精神悬挂在机器上。那时候整个红日窝点都被捣毁,安静到诡异,只有机器人盘桓在尸体与尸体之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只机器的异状——除了流光。
谢相白记得,单兵机甲同学们都在商量,这件事过后能得到多少军功。
虽然都是学生,可他们军校毕业后大概率是要参军的,谢相白也不例外,他的母亲是科洛地安蛇人,而这只种族因为历史原因,在永曜帝国地位低下。
母亲希望他参军,能在帝国乃至获得话语权——如同蔺际蔺家那样,开创自己的世族,让科洛地安这支血脉在帝国占据话语权。
可谢相白对这些从来都没有兴趣。
对机甲没兴趣,对参军也没兴趣。
红日逝去当天,他想到的不是母亲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样的反应,而是流光是医生,能拿到什么荣誉。
什么样的荣誉能令他百世流芳,被所有人知晓,谢相白觉得自己真怪,虚荣心不放在自己身上,全放在了流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