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玉医生,再给我上上药好不好?”
不远处就是医学院大门。
住宿的位置在医学院教职工社区,和学生宿舍仅距离两百米,两人一间,经过谢相白的暗箱操作,他取代了另一位和流光同住的医生,又可以像五六年前那样和流光住在一起了。
和银耀医学院初步交涉完,双方分开,往各自的方向走。推开宿舍大门,里面打扫得一尘不染,家政机器人龟缩在角落,它身侧的架子上就是十字医药箱。
玉流光将其取下,走到桌前一放。
修长高挑的身形比例完美,落下的阴影笼罩谢相白,谢相白凝视他,他则垂目,并没有动手,而是微抬下颌,眼尾微翘的狐狸眼掠过药箱,“自己上。”
谢相白打开医药箱。
绷带、药剂、消毒……他取出消毒剂,单手撬开盖子,然后就不动了,抬眸注视眼前的青年。
玉流光道:“不用看我了,我不会给你上的。”
“……”谢相白叹了口气,低头放下消毒剂,将被攥得几乎脱落的疤撕下来。
褪去最薄那层血肉,属于科洛地安蛇人的蓝色血液从他掌中滑落,嘀嗒,谢相白凝了下眉,苍白着脸将药剂一股脑涂到血肉模糊的掌中。
一阵芳香忽然袭来。
他眼前暗下来,腕骨被一只柔软的手心抓住,接着,青年将纸巾用力按在他模糊的伤口处,几乎是顷刻,血液浸透整张纸,谢相白粗喘了声,整条手臂的青筋都紧绷着,“……你看,我真的不会上药,还是得你来,玉医生。”
玉流光:“科洛地安蛇人对疼痛很敏感,你没感觉对吧?”
谢相白想否认。
可他屡次自残,甚至病态诡异地享受这种疼痛,似乎否认起来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玉流光面无表情看着他,按紧了指下的掌心。隔着濡湿的纸巾,谢相白有种自己的刀痕被人生生剥开,模糊进血肉的错觉。
分明是这样极端尖锐的刺痛。
可谢相白不知怎么的,反而苍白着脸色,整个人近乎沸腾着愉悦起来,他零帧起手地说:“流光,我们复合好不好?”
明明是有感情的。
如果当初不是谈清峥近水楼台,他们不会分手。
玉流光松开手指。
谢相白又喘了口气,他垂下虚焦是眼眸一看,整只手血淋淋,像是从科洛地安蛇人地盘的曼罗河捞出来的——曼罗河是一条神秘悠久的蓝色河流,和他们血液的颜色一模一样。
“重蹈覆辙而已。”
玉流光往洗手间走。他看着手上沾到的血液,不舒服地拧眉,反复洗了三次才将那奇怪的血液味洗干净。
关上水龙头回头,谢相白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他的手垂在身侧,正嘀嗒嘀嗒往下滴着血。
洗手间没开灯,谢相白的神情映在昏暗中,有些模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