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猛地一抖,瞳孔一下放大。
“别怕,是狗狗,”,虽然余知洱立刻侧头看他轻声安抚他,但声音似乎没传进去。
下一秒,裴度川忽然蹲下身,从路边抓起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朝那只狗砸去!
“度川——!”
石头准确地击中了流浪狗的头部,狗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跌坐在地,挣扎着往后缩。
把狗送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狗的右眼伤得不轻,医生说可能会失明,但其他部位问题不大,打了镇静后还乖乖地任人清理身体。
临走前,余知洱蹲在笼子前问:“等小狗治好,我们把它带回去,好不好?”
“……我弄伤了它,”,裴度川垂着眼,像是在逃避。
“那你就负责照顾它。”
裴度川抿着唇点了点头:“……好。”
从那以后,晚饭后的散步多了个安静跟在后头的毛团。
偶尔散步时,余知洱会故意落在后面,三个男人外加一只独眼狗,怎么看都奇怪透了的组合。不过明明这么奇怪,他看着看着却总会笑起来。
对于家里突然住进了裴度川和一只独眼狗的事情,余知洱的妈妈基本算是接受良好。
裴度川的情况余知洱给妈妈汇报过,不过并没有完全说清楚,只说了身体状况不好,他想要陪度川一段时间,妈妈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而那只独眼狗……余知洱妈妈迄今为止还没见过它的照片,所以只是认为‘养了只狗,这样啊而已’,余知洱确信,要是妈妈看到了那只狗的容貌,一定又要叫什么拉低了颜值之类的胡话,让他把狗处理掉。
不过反正妈妈最近已经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了,也不用急着担心那些问题。
时序进入了八月下旬,暑气仍然不褪,入夜后虽说凉风略有起色,但空气带着黏腻的湿意,好像积了一天的热气还在无声地蒸腾。月亮悬在高空,像颗被反复擦拭过的铜镜,光芒淡淡的,映得院墙上一圈圈的树影仿佛悄无声息地呼吸。
厨房里传来咕嘟咕嘟的煮饭声。锅盖轻轻颤动着,水汽弥漫到橱柜边,几乎凝成一滴滴细小的露。
石宽正低头炒菜,而在客厅里,余知洱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笔记本放在腿上,忙着处理刚刚发来的邮件。
“度川,”,他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去把狗喂了。”
喂狗本来就是裴度川的工作,裴度川很乖地应了一声便去柜子里拿出狗粮袋子到了院子里。
单就喂狗这件事,只是将狗粮倒到食盆里而已,一分钟也用不到的工作,然而十分钟过去了,石宽已经做完饭过来余知洱身边,叫他去吃饭,裴度川仍然没回来。
“今天的米饭一定能让度川大少爷满意,”,石宽开着玩笑。
“是吗,”,余知洱笑了一下,抬起头伸了个懒腰,顺手把电脑推远一点,站起身朝窗外看:喂狗喂了十分钟,裴度川一定是又跟狗玩上了。
正要开口叫他赶快回来洗手吃饭,余知洱一时哑然,因为裴度川也正看着他。
对上他的视线后,裴度川笑了一下——不是那种调皮捣蛋时被抓包的不好意思的笑,而是一个很单纯的微笑。
有一瞬间觉得这个笑容不对劲,不过余知洱并没有多想,只是继续叫他:“快点来吃饭了。”
说完后他被石宽拉着起来,没有再去管站在院子里的裴度川。
坐在餐桌上,余知洱检测了一下石宽所说的“能让度川少爷满意”的米饭,夹了一粒米在筷子尖碾碎:“感觉能过关啊,这次水和你的比例很准确嘛。”
“度川怎么还没来?”石宽边盛汤边问。
对石宽这个问题,余知洱无奈地叹气:“我再去叫他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