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余知洱到来的这段时间当然没道理这么傻等着,裴度川拉过石宽的下巴,后者露出了猫咪被抚摸时那样的迷离神色,但是敷衍地转头,避开了裴度川的进一步接触。
意识到石宽对自己从来没有那种激情,仅仅是习惯与信任而已,裴度川无声地重重哼出一口气,不过与心底的不快截然相反,他闭着嘴巴微笑起来:“就是要这种感觉才对,你只需要做拥有着孩童般清澈的心灵和荡。妇般饥渴的身体的那种最棒的情人,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石宽静静抬眼看了他两秒,重新垂下头来,脑海中思索的依然全部是余知洱的事情。
不想和余知洱分手、不想结束和余知洱的关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那只是自己的想法而已,实际目前的情况只能给他“没办法了”的感觉。
从上周六起,除了那几张盛民莱的照片外,他和余知洱的聊天界面就空无一物了——他没有勇气再给余知洱发消息,而余知洱也一如之前,不会主动来联系他。
说到主动联系的话……石宽想起了那天在小春凤学校,余知洱曾经说过想要找自己谈点事。不可否认的是在被余知洱主动拉住时内心有一瞬间的喜悦,但很快就被恐惧盖过:从常识上讲,也没有人会在见到了生理性反感的一幕后反而对自己生出感情的。
整理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石宽只是六神无主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还是……”,石宽低声开口,正在这时,外面那道保险门开了。
“别说话。”
径直推倒石宽,裴度川用力抱住裴度川,手指在他几乎赤。裸的后背上抚摸起来,“是我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明明没有那种想法,但是头颅被按在宽广结实的胸膛上,脊背被手指爱抚时石宽脑中忽然闪过了几幕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场景,并且因为这个连梦中都不可能发生的场景,石宽的手指发起抖来。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终于停在了距离他们十米左右的客厅门口。以石宽目前的姿势看不到余知洱,他胳膊用力想翻过身体时,脸颊被捧住,湿热的气息毫无预兆地碾压过来。
“唔——”
裴度川的嘴唇湿漉漉地划过石宽的侧脸,在他耳边嘶声开口:“他的表情可是够可怕的。”
用力推开不按刚刚的计划出牌的裴度川,石宽跪在沙发上的左膝滑了一下,连带着他的身体也一晃,吊带从肩膀被扯落,肩胛与大片白皙的胸膛几乎全然暴露在了翡翠光晕般的光线中。
在恢复平衡时,视线不经意地与站在那里的余知洱交汇在一起……充满困惑的阴沉眼神,果然非常可怕。
“……”一下子后悔了自己做的傻事,张嘴想要解释时,余知洱已经大步跨入。
“哼!”,还没弄明白事情的发展,石宽就听到了身边裴度川发出一声痛哼。
捂住腹部蹲到了沙发下,一手撑住沙发边缘,裴度川低垂着头,大概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打,足足四五秒才抬起头来,这时石宽才发现他的脸侧已经红肿了起来。
裴度川狰狞着嘴角:“你活腻了!”
看样子余知洱还要继续殴打裴度川,石宽连忙挡在裴度川身前:“这——”
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石宽被盛怒的余知洱拽住了手腕,硬生生从地上拖了起来。
“余知洱!”
石宽惊呼,脚底一踉跄,几乎跌倒在余知洱怀里。想叫余知洱等一下,但是余知洱以前所未有的粗鲁态度抓着他的胳膊,跟不上余知洱的石宽连拽过一件衣服遮挡自己只穿着过短吊带裙身体的余裕也没有,一直被拖到了车边然后被推进了后座。
在后座上爬起身来:“对不起,我们只是……误会……”,说到一半,石宽露出犹豫的神色止住话音,见到余知洱才愈加感到方才自己行为的愚蠢:根本不想和余知洱分手,被嫌弃恶心也好、被厌倦也好,他不想放开余知洱。
余知洱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地摔上车门,转到前面驾驶座上直接启动了车子。
余知洱用了一种相当危险的驾驶方式,速度一路飙升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值,风噪呼啸着钻进车内,连车窗都被震得微微发响。
从这里向下需要经过一小段盘山公路,路况窄而弯急,远离山体的一侧几乎没有护栏,石宽眼睁睁看着一道道弯道被余知洱以毫无减速的姿态直接冲过来,车轮贴着路缘擦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好像要从悬崖上跌落下来的感觉让石宽感觉到了心脏紧缩,但是出声请求了余知洱也没有得到回应。
因为一路上余知洱都沉默着,像个失控又忍耐着不发作的怪物,所以后来石宽也放弃了挣扎。不敢再看窗外只能用“惊险”形容的景色了,石宽攥紧手指低下了头来。
鼻尖有些发痒,一直到有一滴眼泪“啪嗒”滴落到他大腿上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