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十五岁的庄春雨,完全懂得。
她看苏缈依旧沉默,扯扯嘴角,露出个笑,偏偏眼角还沾着泪花,笑起来不比哭好看:“我是真的理解,你别不信。”
“你看,你道歉,我接受了……流程就是这么个流程,所以以后这件事就此揭过,你不用再自责。”
这么看的话,她好像还,挺大度的。
庄春雨苦中作乐地想。
尽管,她没有资格去怪苏缈,人嘛,更爱自己是理所当然。
苏缈一直站在那,沉默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春雨也懒得管,她吸吸鼻子,视线定在对方身后的桌面上:“可以帮我拿点纸过来吗?谢谢,我鼻涕快要流下来了。”
是真的快要流下来了。
苏缈转身拿过纸巾,递给她。
“谢谢。”庄春雨伸手接过,虽然没在哭了,但声音还有些闷。
她很快发现,苏缈并没有要将手收回去的意思。
庄春雨抬眸,看她,这回有点不乐意了:“擤鼻涕也要看吗?”
苏缈低着眼,两片薄唇动了动,沙沙涩涩的嗓音慢一步落进庄春雨的耳朵里。
“——我也喜欢你。”
——还是对不起。
庄春雨听出来了,苏缈也不好受。
这是一句,晚了将近八年的正式回应与致歉。
庄春雨缓缓眨了下眼,一下,又一下,直至热意漫上眼眶——她忽然猛地仰头,枕在椅背,将抽出来的纸巾全部盖在脸庞,用掌心捂住。
说不清是鼻涕要流下来,还是眼泪先一步了。
头顶落下的强光穿透被浸湿的纸张,直晃眼。
苏缈用一句话,带着女孩那天潮湿的心情,抵达时光彼端的此时此刻。
而收到这句回应的人,是八年后的庄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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