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子有看完的时候,听曲也就那么些调调,可衙门就有些不同了,那衙门里审的一些案子是可以让人旁听的。
她这无事了,便喜欢从衙门前过过,听些闲言碎语看看热闹也是十分有意思的。
只是今日倒有些不同,那衙门前围了不少人,看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打手,百姓则是离得远远的,躲在那茶楼里,或是街角的角落里。
而那打手包围的正中央正有一男一女被拽着,似是要两人分开。
杜惜晴眯眼一看,发现那男的两鬓发白,显然年纪不小,而那女的头发乌黑,面色白皙,似有几分姿色,嘴里还不停叫着。
“……爹!救我……救我!”
杜惜晴一看,便知这是强抢民女了。
她当即起身,才刚掀开那马车前的布帘,便袖子一紧,被黄鹂拉住了。
“不可啊,小姐,这是……”
她话说得极快,似是说了一个官职,杜惜晴对这些不懂,只隐约意识到那些打手似乎是某个大官家的。
黄鹂对此似是见怪不怪,又说了一大段。
大概意思就是这大官家里有个好色的儿子,但这个儿子不傻,并不会明面去强抢那些美貌女子,而是会找些人哄着那女子家里的父亲亦或是兄长外出赌博。
随后一步一步的,令他们将家中的财物连同女儿一同赌出来。
这样一来,这事就是闹上衙门,也拿他没法。
随着黄鹂的讲述,杜惜晴就见着那打手分开,露出了一条通道,一辆青绿色的轿子就在那通道之外。
而那被打手扯开的父亲当即往地上一跪,连滚带爬的爬到轿子前,不停的磕着头,求饶道。
“公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再宽限我几天,我定会将钱还上……”
说着说着,他声音小了下去,只剩下砰砰的磕头声。
黄鹂凑在她耳边小声道。
“其实这王公子虽好色,但对这些女子都还不错,好吃好喝的待着,虽没名分,倒也比待在那烂赌鬼家中要好上许多。”
听到这里,杜惜晴就是一笑。
也是有趣,明明是这达官贵人诱着人犯错,怎么听着倒像是做了天大的好事一般?
可能是这笑声大了些,那围拢的打手齐齐转过头。
那绿轿子的帘布被掀了起来,探出一个油头粉面的脑袋。
那脑袋先是朝着地上磕头的人一望。
“老李头,我都说了,你女儿跟着我,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待在你那破屋子里好?”
说着,他又抬头望来。
黄鹂当即伸手就要拉下车上的帘布,却被杜惜晴死死按住了。
她心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竟有些期待。
果不其然,那王公子看来时,双眼一亮,竟是连地上磕头的人都不顾了,当即起身就从车里翻身出来。
期间因为动作急迫了些,下车没能站稳,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被打手扶着,才堪堪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