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谈淇看谈轻的眼神都很吃惊,随后窃喜,谈轻自己得罪太子,便无需他从中作梗了。
“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谈轻拍拍手,没好气地斜了太子一眼,“吵什么吵?没看我在喂猪吗?当我跟你一样闲啊?”
太子气得整个人呼吸不畅,但谈轻依旧这么犟嘴,而不是低头道歉,却也在他预料当中,这样倒是比从前更有趣了,太子缓了口气,冷眼看着谈轻道:“你再忙,不也是被老七赶来做这些脏活累活吗?”
谈轻很吃惊,“谁告诉你这是裴折玉让我干的?”
太子冷笑一声,挖苦道:“除了老七,还有谁能让你来干这些?谈轻,你这也是活该,本来孤可以帮你,是你自己不知好歹。”
谈轻看看他,又看了眼他身边满脸坏水的谈淇,沉默了下,一言难尽地别开脸接着喂猪。
“跟傻子说话真的好累,还不如喂猪,起码我喂猪的时候,猪还知道凑上来吭哧两声。”
太子冷笑一声,不遗余力地挖苦他,“如今吃到苦头还不知悔改,从前孤倒没看出来你这般嘴硬。不过也是,你选了老七,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后悔也无用。”
谈轻当他的话是耳边风,“收收吧,别搁我这阴阳怪气含沙射影,不乐意听,有事说事。”
太子沉下脸,看他的眼神很陌生,“孤倒是被你从前那装出来的乖巧模样骗过了,没想到你的本性如此恶劣,在来见你之前,孤曾想过再给你一个回头的机会,毕竟你曾经也是与孤一同长大的未婚妻。”
听到这话,最紧张的人莫过于谈淇,他暗自捏了一把汗,眼神警惕地看着太子和谈轻。
谈轻看见他的小动作,当场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之前对付我外公时也没仁慈,现在跟我说这些,究竟是谁把谁当傻子?”
太子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谈轻嗤道:“你当我真傻,连你要动我外公都看不出来?”他也纳闷了,看着太子和谈淇说:“我真想不明白了,你们两个想要成亲,那你们去成亲啊,干嘛非要祸害别人,让别人给你们殉葬?从前差点你们被害死的我、镇北侯府、一生忠直战功累累却差点就被你们害得晚年不保的我外公,现在还要被你们害过的我给你们盯着裴折玉,让我对我的丈夫动手……你们谁啊,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要把所有人的命运都在掌握在你们手里,除了你们自己人谁都别想好过了是吗?”
太子本以为自己做得很保险,就算是老国公发现了,以往从不关心朝中政事的谈轻也不会去打听这种事,没想到谈轻早就知道了,难怪谈轻会对他态度大变,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脸上依旧满是高傲。
“这些是朝中大事,你不懂,孤不怪你,你外公老了,早该退了,是他贪恋权势。这也是皇命难违,孤更是为了大晋天下。”
谈轻丝毫不留情面,“呸!什么为了天下?不过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想要剪除我的羽翼让我为你所用罢了,像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配为一国储君,以后让你做了皇帝,才是这晋国的悲哀!”
“放肆!”
太子面色涨红,怒不可遏,但看谈轻的眼神俨然有些惊讶,他没料到谈轻会如此了解他。
但谈轻的这些话……太子沉声道:“谈轻,你只不过是隐王妃,没有资格谈论天下大事!”
谈轻笑了,“可笑,因为我说的话不顺心就拿自己的权势压人,这就是我们的当朝太子。”
太子脸色愈发难看,攥着谈淇手腕的手也愈发用力,谈淇疼得暗骂一声,也顾不上盼望他们二人再吵得激烈一些,忙扶住太子,皱着眉头柔声劝道:“殿下息怒,大哥只是太过激动才会胡言乱语……”
“我没有激动哦。”
谈轻摊手,“激动的可不是我,我只是说了实话。”
谈淇暗瞪谈轻一眼,非要在这时候激怒太子?太子能不能松开他的手?他都快疼死了!
谈轻回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余光瞥着他的手。
谈淇当即明白,谈轻就是故意的,就是在害他!
太子果然越发恼怒,发泄似的紧攥着谈淇手腕,谈淇实在是受不了了,小声哀求,“殿下息怒,大哥也许是在故意激怒你!”
太子慢慢收敛了力道,深呼吸将这口气压下去,“孤今日来,不是要跟你吵架,你自小懒散,不通诗文,也不会懂得什么是家国大事,孤不与你争辩,你即刻写一封信,让人送去顺天府放孙俊杰出来。”
看着谈淇趁机抽出手,一脸委屈地揉着手腕上的一圈红印,谈轻颇为遗憾地收回视线。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