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颐既好奇明媚的艳阳天为何有雨,也好奇为何温氏说这雨不干净。
月安甩了甩帕子,生怕被这“雨”给沾上了,一边甩一边措辞道:“怎么说呢,这其实并不是雨,而是树上那些蝉在…呃小解。”
月安不是什么名门淑女,但让她在一个外男跟前说这话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话一落,立即就瞧见汴梁那位处波澜不惊的玉郎脸一黑,立即就开始用袖子擦脸了。
不似娘子家随身带着帕子,崔颐只好用衣袖。
“此话当真?”
似乎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噩耗,崔颐黑沉着脸问道。
“自然是真的,幼时夏日和我三哥玩耍,三哥痴傻,非要带我去树下乘凉,说是还有雨丝,后来爹娘瞧见了将三哥笑话了一顿,才知那根本不是什么雨丝,而是……”
月安也不藏着掖着,将小时候的趣事拿来说与崔颐听,面上的笑也大方,但这让崔颐脸色更差了。
“行了,不必再说。”
因为心绪凌乱,崔颐罕见地贸然开口打断了对方,擦脸的力道也更重了。
冷玉般的面颊都被袖子蹭红了,泛着奇异的艳丽。
月安自不会跟如今气急败坏的崔颐计较,强忍着笑闭了嘴,别过脸再偷偷笑。
但还是被崔颐瞧见了,余光捕捉到小娘子快要撇到天上的唇角,他神情更不自然了。
心绪不稳,脚下步子也快了些,以至于月安在后面又开始提裙子小跑着去追。
崔颐察觉到,那一套规矩又想搬出来,但一看到温氏那双染着笑的弯弯眼眸又咽了下去。
同时又放缓了步子,做出若无其事的姿态。
文松院,一见两人来,徐夫人面上染笑,吩咐厨房将饭菜摆上来。
将回门的礼单子拿给儿媳看时,徐夫人就见儿子一进屋就开始擦拭面颊,好像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连带着脖子也擦拭了几个来回。
“宁和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外面太热流了许多汗?”
徐夫人就这一个儿子,自然是极为关心的,立即便关切了一句。
崔颐听到母亲问话,立即恭声答道:“差不多,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母亲不必担心。”
崔颐才没那个脸皮说自己被什么东西淋了一头一脸,便顺着天热敷衍了一嘴。
徐夫人点点头,然回头就见儿媳憋着笑,一看便知道些什么的模样。
徐夫人又好奇了,问道:“月安何故发笑,是来时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此言一出,正在擦手的崔颐立即看了过来,只清清淡淡一个眼神,月安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求她不要将路上的事说与徐夫人听。
月安跟他也不是什么对头,今后一年也是要做生意场上的盟友,自然不会拆他的台。
“没什么母亲,只是想着明日便能回门见到爹娘了,所以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