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日,梅鹤院的仆婢们便隐隐察觉出了这股怪异,但无人敢嚷,只私底下说着闲话,猜测纷纭。
午食前,文松院那边来人,说是请她和崔颐二人去用饭,顺带过目一下明日要回门的礼单子。
这也正是月安这几日心中念叨的事,离家三日,月安归心似箭。
崔颐识趣安静固然很好,但偶尔会让月安以为他不记得三朝回门这回事了。
绿珠说她的花间饮已经铺设完毕,今日便能开张了,月安午食前将最后几份饮子配方写好,想着回门后便可以寻个得力的掌柜,替她看顾饮子铺了。
再聘几个茶博士,几个跑堂,最好再有一位果子糕饼做得美味的娘子,便大功告成了。
因着心里谋算着开心事,月安面上始终挂着笑脸,眼看着到了时辰,她换上一身鲜亮的衣裙,带着绿珠出了房门。
想着徐夫人叫的不仅是自己,月安望了望书房,见人还没有出来,便带着绿珠往书房去了。
书玉仍旧在书房门外候着,见月安过来,立即拱手道:“少夫人万福,因为郎君不喜人随意进出他的书房,还允仆进去为少夫人通传一声。”
说完就要进去,月安唤住他道:“无需这么麻烦,我不进去,你只告诉你家郎君母亲传唤午饭就好。”
“我便先行一步了。”
月安没打算等崔颐一起去,自己慢吞吞地走过去多悠闲,不然还得追崔颐那个人高腿长的,月安多少有些压力。
谁料刚说完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嘎吱一声,是房门被打开了。
月安下意识回头,与开门的崔颐打了个照面。
仍旧是一身清浅淡雅,天青色的衣袍,玉簪束发,整个人清爽剔透,像块玲珑青玉。
“一同过去吧。”
崔颐话语淡淡的,行径上也挑不出什么错来,月安见他恰好出来了,虽然内心并不想和他同行,但也只好应下。
两人不急不徐走在路上,速度轻缓悠哉,引得月安心下都诧异了半晌。
性子不讨喜,但倒是好记性,也知道迁就人。
六月末的天,耳畔虫鸣作响,行至一棵繁茂的槐树下,忽地听到崔颐嘀咕了一声。
“怎么落雨了?”
崔颐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疑惑分明是艳阳天,怎么还有雨丝落下来。
听得此话,月安也狐疑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暑气正盛,能把人给蒸晕了。
哪里能落雨?
正诧异着,月安看了看树上正扯着嗓子嚎叫的蝉,她倏然间想起了什么,瞳孔一缩,几步闪出了树下。
也不忘发善心提醒崔颐道:“快过来,那“雨”不干净!”
崔颐虽不解温氏口中那话是什么意思,但身体还是老实跟着离了树下。
“这话怎么说?”
崔颐既好奇明媚的艳阳天为何有雨,也好奇为何温氏说这雨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