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捧着湿帕子上前,分明离她更近些,却多绕了几步到了崔颐那里。
更是在侍候净手的时候毛手毛脚地崴了脚,眼看着就要摔在崔颐身上。
若是儿郎怜香惜玉些,面对这样的情形定然是要伸手扶一把的,然后再说些温言软语以作安抚。
要是碰上那些风流的公子,面对美貌婢女这般,怕是当场就得生出些想法。
月安想着,崔颐那般性子,想必多少会扶一把,但是多的应当不会有。
毕竟他是个端方重规矩,又心里藏人的,大概不会有什么风流毛病吧。
但事实让她出乎意料。
电光火石间,就看崔颐动作敏捷地闪避开来,衣角都没让那个叫紫菱的婢女碰到。
但后续就是人嘭的一声摔到了地上,还连带着撞到了身侧端着水盆的素樱,一盆水径直泼在了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紫菱身上。
这声响动太大,月安不去关注都难,她惊诧地走过来,一本正经道:“怎这么不小心,快起来去换身衣裳,入秋了小心着凉。”
不管紫菱有什么小心思,月安是不关心的,但事情在她眼前弄得一团糟,她想装瞎沉默也不行。
再抬头瞧瞧瞥了一眼崔颐,便知道他不高兴了。
不仅蹙着眉头,原本还算温和的脸也变得清寒了几分,双目更是透着严肃。
崔颐恰巧看见了,那婢女摔倒前分明没有任何东西干扰,莫名其妙地往他这边倾,那双手更是朝着他的衣袖抓来。
若不是他躲开得及时,怕是得在温氏面前被这个婢女扑到身上。
哪怕他不去扶,对方也会黏过来。
崔颐虽然将心思主要都放在读书科举上,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傻的,看不出一些低劣的小伎俩。
但扭头去看温氏,她似乎并没有看出来,甚至还单纯地开始关切这个居心不良的婢女。
“奴婢失仪了,还请郎君少夫人责罚!”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自己摔倒,再到被泼了一盆水,一切都在瞬息间,等紫菱反应过来时,事情已经糟糕透顶了。
她连忙伏跪请罪,脸色苍白惊慌。
尤其再一对上郎君冒着寒气的眼神后,紫菱更慌神了。
郎君是不是发现了?
月安带着几分关切的话一出来,紫菱立即感激地看了一眼,但心里头更觉这位少夫人不成气候了。
外人不知,她们这些成日在梅鹤院侍候的能不知?
大婚之后郎君便好几日未曾踏入主屋,就算夫人干预后,郎君也是时不时来过夜,夫妻两瞧着还是冷淡不亲密。
她虽是奴婢,但生得貌美,能做主子谁想一直做奴婢?
再加上郎君这样的儿郎放在汴梁也是出挑的,紫菱在崔家十数年,如何不动心?
这对她来说正是个好机会。
若成了,她便是姨娘,跟着郎君这位前途无量的夫主,日后不仅荣华富贵常伴,子女更是脱胎换骨。
然眼下似乎不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