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的看顾人是个叫忠叔的老仆,在这待了有八年,专门为主家喂养看顾马匹。
见郎君与少夫人来了,满脸笑地迎上来。
“少夫人要学骑马,去领一匹性子温顺的马儿过来。”
月安也想自己去瞧瞧,挑个合眼缘的,急急道:“我也去。”
崔颐无事,也跟了过去,与月安并肩而行,腰间的玉玦于天青色的衣袍上轻晃,于日光下漾出沁人心脾的绿意。
忽地,小娘子腰间胭脂色的丝带被风掠起,飘飘荡荡地拂在玉玦上。
崔颐低头瞧了一眼,神情倏地柔下来,露出一抹浅笑。
站在马厩前,月安打量着一匹匹毛发柔亮的马儿,听着忠叔在一旁说着哪匹马儿温顺,那匹马儿适合她。
月安挑了一匹枣红色的可爱小马,满心忐忑地牵着她的小马到草场上。
忠叔唤了他的孙子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儿郎,让其教导少夫人学骑马。
那少年刚掬起笑喊了一句少夫人,就被崔颐挥退了。
“我来就好。”
不是有他这个现成的师父吗?
何须不相干的人来?
他能容忍瞿少白,可不代表他能容忍其他人。
那儿郎见状讷讷退下了。
月安诧异道:“你要亲自教我?”
她以为崔颐只是跟来看顾几眼,师父这差事可不好当。
“嗯,先上马吧。”
崔颐扬了扬下颚,示意道。
尽管是一匹体型较小的马儿,对月安来说依旧是难攀登的,他遵循着崔颐的指示,拽着马鞍一角,左脚踩着马镫,试图上马。
但好几次都失败了,也亏得这匹马儿真如忠叔所言那般温顺,仍旧温和安静地站着,偶尔还会低头啃草。
仅仅是一个上马就失败了那么多次,这让月安不免窘迫乃至脸皮发烫。
偷偷看了崔颐一眼,见对方并没有露出她所担心的嫌弃,月安才信誓旦旦保证道:“我这次一定行!”
鼓足了劲,左脚踏上马镫,身子刚一使劲,腰上就突然攀上来一双手,上面携带着的力气直接让她几乎是腾空飞了上去的。
稳稳当当坐在马上的时候,月安嘴巴都忘了阖上,呆呆地抓着马儿的鬃毛。
“谁让你掐我上来的!”
几息后,月安反应过来,有些生气道。
崔颐面色不变,认真道:“我这是在帮你,不然你什么时候才能上来,又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被崔颐说得一哽,月安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嘟囔道:“我都说了这一次我自己可以的。”
崔颐不知可否,将缰绳往月安手里一抛,理所当然道:“既坐上去了,那就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