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脸色一僵,下意识看向了月安,见她面无表情,心下一咯噔,觉得此番是讨不到好了。
于是道:“那咱们换个时间再比。”
他就要赢崔宁和一次。
崔颐面上露出一丝浅淡的无奈,随即道:“可以,不过得先等我办完正事。”
他得将背后使坏的人揪出来,不然难消他心头火气。
潘岳勉强应下,一双眼珠子时不时就往月安身上瞥,崔颐也注意到了,面上漠然,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能让这厮变成瞎子。
回到营帐,崔颐将妻子送到营帐前,看着妻子欲喷火的双眸,他眼中带笑道:“好好歇息,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月安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帐子。
她倒是要听听到时候崔颐怎么解释!
绿珠早早备好了水,月安这才想起自己进山一趟经受了轮番的惊吓,身上出了不少汗,索性去擦擦身子换身衣裳。
崔颐先去了温家的帐子,将此事告知了岳丈和丈母,两家联合起来查探。
首先便是马厩,他们将所有负责照料马匹的仆从全部叫来,几番盘查下来,崔颐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喂马小仆,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张价值百贯的飞钱票据。
显然,一个喂马的小仆不能轻松拿出这么多银钱,还带在身上。
两家人一吓唬,那小仆就什么都招了。
“什么,你说是吕四娘子做的?”
当绿珠将消息带回来的时候,月安是诧异的。
她以为吕四娘子瞧着只是娇妗任性了些,不至于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毕竟她连找茬都没找好,月安是没将她放在心上的。
“是的呢,说是崔郎君和咱们家相公审出来的,又等到娘子那匹马被寻回来兽大夫诊断了一番,和那小仆招的一样,服用过能让牲畜体热血燥继而发狂的火阳草。”
“那小仆还指认了吕家娘子的贴身婢女,错不了!”
绿珠说着,难免气愤,开始嘀咕起那位吕四娘子道:“那吕家娘子也太讨厌了,得不到崔郎君便暗算娘子,害得娘子差点遇险,真是吓死奴婢了!”
月安听着,也是一脸气愤地点头,要不是那吕四娘子来这么一下,她不会差点冲进内围,更不会被崔颐占了便宜去!
当真是气煞了她!
“那后来呢,怎么处理的?”
公道肯定是要讨回来的,因为是在官家所举办的秋狩,山上这么多官宦女眷,月安克制住了同月安去跟那吕四娘子骂架的心思,盼着爹娘给她找回场子。
绿珠面上振奋回道:“咱们拿了证据,恰逢官家也回来歇着了,崔郎君已经去弹劾那位吕娘子的父亲吕相了,定然能给娘子找回场子!”
一听崔颐直接就莽过去弹劾宰辅去了,月安心情复杂,有种爽快又不爽快的矛盾感。
很快,皇帐那边就传来了吕相因为教女无方被官家训斥的消息。
在这样的秋狩欢畅之日,堂堂宰辅被官家训斥无疑是一件有失颜面的事。
因而一回去,吕相便将那惹事生非的不孝女叫了过来训斥,骂得吕四娘子泪珠涟涟,哽咽着道:“是女儿的错,可女儿原本只是想小小教训她一下,谁知道火阳草放多了,她又突然跑进了山林,才酿出这等祸事,女儿也不想的。”
吕相气得脸色发青,继续骂道:“你想不想有什么重要,祸事已经酿成了,人两家来问罪了,你父我这一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废话也不想多说了,待会低调些去给崔家少夫人赔罪,回去禁足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