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盘踞鼻腔,冰寒刺骨,直教人联想到尸体防腐剂。
龙牙侧身,虬结肌肉的手臂抬起,对程肆与李离比出原地待命手势。
他动作干净利落,不带半点迟滞。
随即,他压低身形,嗓音粗粝如砂石,
却清晰钻入众人耳麦:“一组二组,清理外围实验室,所有研究员,活捉。”
“三组四组,跟我来,清缴安保力量。”
指令下达瞬间,他身后队员们化作被激活的影子,身体压低,
特制作战靴吞噬了所有脚步声,悄无声息融入黑暗。
他们身形如水银泄入缝隙,无声滑入纵横交错的走廊深处,高效的猎食者,
迅速消失在视野尽头,只留下愈发空旷和死寂的走廊。
转瞬间,原地只剩下程肆、李离,还有抱臂靠在冰冷金属墙上的幽灵。
胸腔心脏因刚才枪响剧烈鼓噪,肾上腺素余温未褪。
他本以为会是场摧枯拉朽的突袭,炮火倾泻,速战速决,将此地夷为平地。
然而此刻,他视线本能转向程肆,寻求一个解释。
那是他深植骨髓的习惯,遇未知,便望向他。
程肆却对那灼人目光毫无察觉。
男人全身重量压在战术军靴上,身形笔挺,侧脸线条绷得死紧,
下颌角勾勒出冷硬得能划破空气的弧线。
墨镜遮蔽他所有情绪,只留两片漆黑镜面,漠然反射惨白光线。
他直视前方幽深黑暗,前方盘踞之物,比身边爱人更吸引他,那是一头史前巨兽。
那张曾让李离无数失眠夜里反复描摹、深觉冷酷到极致的脸,
此刻只剩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俨然一尊精心雕琢却未注入灵魂的石像。
李离的心,骤然坠入冰窖。
刚见到他时的狂喜,被这股冰冷彻底浇灭。
幽灵实在看不惯程肆那副死装到底的德性。
她重重“啧”了一声,寂静走廊里格外刺耳。
她长腿一伸,毫无预兆横在李离面前,一道坚实屏障,蛮横隔断他投向程肆的视线。
“甭理他。”
幽灵伸手,一把拽过李离手臂,力道不小,
将他整个人拉到自己身边,强行改变站位。
“也不知道搞那副死样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