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控制着呼吸,一点点挪动身体,手臂垂下,
用尽全力,才用指尖勾到了那个信封的边缘。
伤口被牵扯,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咬着牙,终于将那个信封捡了起来。
很轻,几乎无重。
他刚想把它放回床头柜,视线却在触及信封正面的瞬间,凝固了。
四个字,清隽,锋利,
带着主人特有的、刻入骨髓的清冷。
是李离的字。
手术前那种突如其来的心慌,此刻化作无形巨手,
再次将他笼罩,死死扼住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呼吸。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缓慢地,他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里面只有一张单薄的信纸。
程肆侧过身,将信纸凑到门窗透进来的那点微光下,试图看清上面的内容。
“虽然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我还是这么干了。”
第一句话,就让程肆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继续往下看。
“这次我打算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命运,抱歉无法带上你。无奈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我知道如果告诉你,你也许会拒绝,也许会义无反顾。”
未知的命运?
程肆的牙关狠狠咬紧,腮边的肌肉绷成坚硬的块状。
那他妈的叫命运吗?
那他妈的叫危险!是龙潭虎穴!
“可这本就不是你的事,我要亲自去了结一切。可这本就不是你的事,我要亲自去了结一切,幸运的话很快,也许很慢。”
不是他的事……
这句话,似烧红铁钎,狠狠捅进程肆的心脏,再用力地搅动。
他想起自己满身的伤,想起那些为了“弄干净”自己而留下的丑陋疤痕,
想起他卑微地乞求“再给我点时间”。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能有资格,再次站到李离身边,参与他的一切。
可李离,就用这样一句轻飘飘的“不是你的事”,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也趁这段时间给我们各自一点空间,理清自己的情绪,我觉得这样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