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怀疑我对客户的忠诚度?”约翰一边把做好的意面端上桌,一边哼了一声,“我明天就不让你进我的理发店。”
“你以为你那破店我乐意去?我每次进去都要帮你擦椅子。”
“那椅子是为了训练客户忍耐力!”
邦妮从楼梯上走下来,正好听见这段夫妻斗嘴,她没插话,只在餐桌前坐下,舀了一些意面到盘子里。
“你妈又在夸卡伦医生了。”约翰转头对她说。
“我听见了。”
“你还没见过他吧?”塞西莉亚说着,忽然像想起什么,“其实你应该去认识一下他,他是个很……奇特的人。”
“奇特?”邦妮抬眉。
“不是坏的那种。”她母亲咀嚼着葡萄,“是那种……你看到他就会觉得‘哦,这种人怎么会存在?’的那种。”
“听起来像精致版本的迈克尔·牛顿。”
“你不许拿小狗开玩笑。”塞西莉亚笑了,“医生是医生,别混为一谈。”
“那你得祈祷他不是我爸的下一个剃头对象。”邦妮说。
“我只剪贵族,卡伦医生要想坐我的椅子,得预约半年。”约翰边喝汤边哼哼。
“你这是理头发,还是办签证?”邦妮小声吐槽。
隔天是周六,邦妮被母亲“顺便”带去了医院。
“只是例行体检。”塞西莉亚一边在前台登记,一边回头看着女儿,“你脸色最近有点差。”
“是因为学校的灯光很致郁。”
“我听说你最近被孤立。”母亲忽然低声说,“是真的?”
邦妮没回答,只是抬头看着前台角落的消毒液瓶。
“你不是不能被喜欢。”塞西莉亚说,“你只是讨厌被误解。”
邦妮不动声色地把那句话记了下来,却没回应。
等待叫号时,她坐在候诊区,一手撑着下巴,眼神漫无目的地扫着走廊。
医院的光线一向过于明亮,每一寸白墙都像清洗得不带一丝污迹。她并不讨厌这里,她讨厌的是来这里的理由。
“贝尔小姐?”
一个清晰又温和的男声在前方响起。
邦妮抬头。
身穿白袍的卡莱尔·卡伦医生站在门口,手中拿着她的体检单,眼神干净而沉稳,仿佛是把温柔拉长了一整个成人高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