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借力,其实就是轻轻搭了把手,倒是没有为难他这个腿伤初愈的人。
见谢恒逸站稳了,齐延曲立马抽出手,拉开手边的抽屉,取出剪刀。
拇指跟食指穿过指环,他持握住剪刀,尖锐的那段朝向谢恒逸。
谢恒逸敛起嘴边的弧度。没有表情,没动。
举着剪刀的手下移。
谢恒逸仍然没动。
“别动。”齐延曲吩咐道。
他不管谢恒逸应没应,对准抽绳来了两剪子,左边一下,右边一下。
短促利落的“咔嚓”两声。
不知为何,听得谢恒逸太阳穴突地一跳。
刀尖合拢,齐延曲晃了晃剪刀:“还用吗?”
谢恒逸喉间发涩,说不出话来。
体感温度仿佛出了岔子。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烫得无法思考,一会儿凉得无法感知。
他感觉身体有点异样,朝齐延曲望去无声但暗潮汹涌的一眼,疾步回了浴室。
齐延曲坐回椅子上,看着怀中猫长而乱的毛发,忍不住扶额叹了口气。
顺眼的确顺眼,但打理起来就很难顺。
他坐在客厅的灯下,微抿着唇,目光凝在猫茂密的背部,指尖勾起一处松结,用指腹揉散,循环往复。
时间一长,他暂未失去耐心,猫倒是先觉着无聊了,尾巴一摇一晃地缠上他的手腕,带动着他手一歪。刚找出的小结块又消失在雪白中。
“别动。”声音透出自带的冷。
白猫没听懂,但感觉到主人不太高兴,便讨好地摊开四肢,歪头躺倒在主人大腿上。
齐延曲揉了把它的脑袋,抬头看了眼周围,空中尽是正在飘落的浮毛。
他松力气歇了会儿,随后带着猫去到洗手间。起码能保证浮毛落在有限空间内,后面清理起来方便些。
进去前,他多看了两眼浴室的门,确保是合得严严实实的,没留缝。
他又看了眼恢复如初的洗手间。不知是谢恒逸何时收拾的,整洁有序,完全看不出半小时前的狼藉。
谢恒逸确实跟他想得很不一样。
齐延曲保持静默,接着用梳子慢慢理毛。
或许是因为处于危险环境,猫刚开始有点不安,在不断安抚中逐渐放下戒备。
就在即将打理完毕时,沉寂的卫生间里倏然响起怪声。
是一阵粗急的喘气,时而轻,时而重,是极力压抑后的结果。
齐延曲的手一顿。分辨出这声音是从浴室里传出的。
有反应的不止是他,就连猫都瞬间翻了个身,耳朵跟绒毛同时竖起,从他腿上跳了下去,在浴室门口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