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不应该奢求一件摸不着的藏品,因为珍宝不适合他。
难道谢恒逸身上就毫无可取之处么?当然不,谢恒逸是吸引他的。可不适合他。
齐延曲放下空荡荡的水杯,有些拿不定主意。
好像,也没有很不适合。特别是在对方棱角已被磨得差不多的情况下。
在谢恒逸家待的那段日子,不算闲适,胜在清静。不用跟护工磨合,不用忍受消息轰炸,不用担心齐母上门突击……一来太麻烦长辈,二来实在是齐母催婚催得厉害。
现在想来,果然不该图省事,省一事就会多一事。
谈恋爱那就更麻烦了,多此一事就会生出无穷无尽的事端。
“我说过,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也对谈恋爱不感兴趣。”齐延曲道。
这句话既不薄情也不委婉,谢恒逸说过不少类似的,他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谢恒逸无比小声地咕哝道:“那你怎么会知道男人还能进入你体内……”
其实小声也不小声,齐延曲听得清清楚楚。
他神色如常,往杯子里续上水,强忍下将水泼过去的冲动。
敢情他那天说了一大堆,这人就记住了“进入体内”四个字?
那是他随口说来举的例子。无论是进入还是被进入,都很不妙。
齐延曲只当是胡言乱语,佯装没听见便无视掉,顺便移开了目光,连带着无视掉谢恒逸整个人:“你要是想争取一个机会,可以去找工作。”
谢恒逸焉了,但转瞬之间就重振旗鼓:“我可以给你打白工。”
“我什么都能做。”谢恒逸的争取方法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他竭力打着比方:“我厨艺还行,给我菜谱我就能复刻,水管灯具我也能修……还有,我现在知道怎么照顾猫了。”
见齐延曲不为所动,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再不行的话,我回头申请去公安局实习。”
说到这时,本就低的声音戛然而止。
齐延曲轻抬视线,淡淡看向对面,以为是对方临时发觉不对、打算反悔了。
却听谢恒逸轻咳一声,一带而过:“这个不行,公安机关不会用我。”
原因自然不必解释,他比谢恒逸更清楚为什么。
齐延曲过了会儿才开口:“这些别人也能做。”
尾音还未消,谢恒逸便不慌不忙地接上:“不过我和别人不一样。”
“你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
这次,谢恒逸省去了惯用的反问,说得笃定。
他觉得,他确实有一点了解齐延曲。就比如他知道齐延曲的纵容是有限度的。
所以他也知道,齐延曲为他破例了,不止一次。
破例一次是特权,破例两次就成了惯例。
所以他还知道,齐延曲是可以为他破例的。这足够他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