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将身侧了回去,发现老太太没在看他,完全不知道他刚准备走,仅仅是对着顶上的窗户叫唤。
叫唤完,老太太哼哼着笑了一声:“原来是你,祖国的孩子。”
相当莫名其妙的话。不过也不差这一句了,他觉得老太太今天每一句话都很莫名其妙。
包括接下来也是,老太太毫不掩饰地自说自话起来:“老婆子我干啥都不行,就是记性好!只要是我记住的,就错不了!”
“你那封信,我看过的!我儿子也看过的。”
老太太出了口猛气,忽地变得中气十足:“我不认得你母亲,也不认得你。”
她语气一松:“现在倒是认得你了。”
又猛地转为惆怅:“我就记得我儿子一直看,看过好多次,总是边看边叹气。”
“刚开始我偷偷地看,他责怪我好奇心太重。天呐,真是冤死人,我那时候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我难道有多重的好奇心么!我忧心呀!”
“后来我正大光明地看,跟他一起看。我问他,恒逸是谁?这信又是谁写给恒逸的?我真像是十万个为什么,是吧?”
说到此处,老太太把头靠在椅背上,偏过头来,在等谢恒逸的回应。
没等到,等不到,那就不等了。
她喋喋不休地往下说:“我儿子回答我,这信跟他没关系,是写给祖国的孩子的。我那时就猜到,肯定是哪又死了人,让他难受了。”
“祖国的孩子,他总这样叫,有父有母的、没父没母的,有父有母但不如没父没母的,都这样叫。他那个工作,遇到的基本上都是后面两种状况。”
谢恒逸眼底的怀疑淡化不少,起码面上看不出来了,终于是正色起询问着:“你儿子是谁?”
老太太抬起下巴,有种油然而生的骄傲,发丝和眼睛亮起来了,仿若枯木逢春般焕发出光彩:“我儿子,叫李信国。”
……
谢恒逸草草洗过头发,等不及吹干就直接出了老太太家的门。
他回到隔壁,站在自家门前,摸出手机操作起来。
太久没进过家门,管理员身份失效了,要想开门就得重新登录,再配合完成各种验证。
他心情愈发烦躁,手指在屏幕上重重磨蹭着,竟是卡在了第一步。
密码输错了三次,账号被自动锁定,要等十五分钟后才能继续尝试登录。
无奈,他只能耐心等待着。
自己设的门槛,没耐心也没用,必须得等。
反正原件一直都在书房里,又不会长腿跑掉,不急于一时。
十二年都熬了,还差这十五分钟么。
等着等着,他忽觉指尖发痒,不受控制地开始给“Q”发消息。
[X:明天回家吗?明天可以不在家等你吗?可以去找你吗?]
[X:明天不行的话,后天?大后天?]
[X:真的不能发颜文字吗?quq不行的话,qaq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