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坤眼神冰冷,但声音带着理解的叹息,“哦,老周啊,陈默同志的事……唉,我也听说了,非常震惊,非常痛心!组织上正在调查,我们都要相信组织,相信纪委会依法依规、实事求是地处理好。”
“是是是,相信组织,相信组织!”
周主任连忙应和,语气更加急切,“罗县长,您……您是了解陈默的,他平时工作也算勤恳,这次……这次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您看,能不能……能不能看在……”
他试图暗示自己和罗振坤过去那点微薄的香火情。
罗振坤打断了他,声音陡然严肃了几分,“周主任!你这话就不对了!党纪国法面前,没有情面可讲!陈默同志的问题,性质非常严重!
诬告陷害同志,煽动群众闹事,冲击政府机关,哪一条不是触碰了红线?这已经不是一时糊涂的问题了!这是原则性、立场性的错误!”
他顿了顿,语气更显疏离,“老周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作为老党员、老同志,我们更应该带头相信组织、配合调查,而不是想着去打听、去干涉!
这不仅帮不了陈默,反而会害了他,也害了你自己!这件事,到此为止吧。纪委那边自然会秉公办理。我还有重要会议,先挂了。”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罗振坤果断地扣上了座机听筒。
哼,不知所谓。
想用这点微末关系来求情?
简直是天真!
陈默现在就是一块滚烫的火炭。
沾上一点火星就能引火烧身,他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伸手?
他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温和也彻底消失,只剩下彻底的冷漠和算计。
他再次拿起桌上的电话,这次拨通了秘书吕天华的座机。
“小吕!关于近期配合纪委调查陈默同志的问题,有几件事需要明确一下。
第一,我这边和陈默同志的所有工作往来,仅限于正常公文传递,你立刻梳理清楚,形成一份清单,确保清晰、完备、经得起查。
第二,之前陈默提交过几份关于东沟工作的风险点监控日志?
那些都是他个人视角的观察记录,并非组织正式文件,内容也未经核实,缺乏价值。
你找出来,按过期非密文件处理,该销毁的按程序及时销毁,不要堆积。”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交代一份普通的会议纪要。
电话那头传来吕天华心领神会,“明白,我马上去办。所有流程都会符合规定。”
“嗯。”罗振坤满意地应了一声,放下电话。
他的目光落在桌角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文件袋上。
那是陈默当初作为投名状悄悄塞给他的、关于王湛所谓工作疏漏的黑材料。
如今看来,如同废纸,更如同陈默愚蠢的又一证明。
罗振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拿起文件袋,看也没看。
直接拉开抽屉,塞进了最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