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也以为只是一个寻常外室。”
伏氏低低开口。
她的父亲是个老学究,一肚子酸水,讲究些繁文缛节,很是酸腐。若不是嫁了人,她真不知何时才能逃离开自家那压抑的气氛。
明存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还有一身好功夫,二人成婚后,对彼此都很满意。明存之需要伏氏这样一个贤惠的女子打理好家事,伏氏也习惯了旁人对她颐指气使,她惯来听命令行事。
柏夫人算不得个很宽和的婆母,却也不干涉她做事,更多时候她们各过各的,彼此互不相干,偶尔有些小的口角,也都是笑一笑便能揭过去的事。
伏氏很珍惜她在明家的日子。
所以当她某一日发觉夫君时常外出,身上偶尔会出现些陌生的香囊帕子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想知
晓此人是谁。如果家世清白,
人也可靠,
她愿意让其进门,为明存之生儿育女。
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后,面容古怪。
小厮皱着脸,道:“夫人是不是想错了?那女人……当咱们大爷的娘都够了!”
伏氏终于觉出了不对来。
明存之再谨慎,也终究瞒不过日日相见的枕边人,她很快还是摸清了明存之的行动规律。他约莫一月会去上两次,每回都是在月初和月中。
伏氏心里越想越怪,终于有一日,她忍不住,跟了上去。
那处不在益州城中,而是在距离益州城不远的白崖郡,郡中有个不小的宅子,里头只住着一个主子,并数个仆从。远远看去,都能感受到里头的豪奢与滋润。
她不敢贸然闯进去,只带着人守在外头,不知过了多久,她亲眼瞧见那女人送明存之出来,两人站在门口,那女人一脸伤怀:“不孝子!阿娘这些年忍辱负重都是为了谁?当年若不是阿娘,你能过上……”
“娘!”
明存之有些不耐烦,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到二人,才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要念多少回?都说了总有一日会接你去享福的,你有朝我念叨的工夫,不如跟爹多念叨念叨,兴许他便叫你留在府中了。”
“那我可不!”
那女人道:“留在府中做什么,若是还要伏低做小,伺候柏家那位,我就是死也不干。”
伏氏捂住唇,躲在不起眼的马车中,大气不敢出。直到两人彻底分开,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明存之……是眼前这个美妇人的儿子。
那柏夫人的儿子呢?
伏氏无力道:“我自是不敢轻信,让人去详查,你猜,我还查到了什么?”
明蕴之:“什么?”
伏氏管着偌大一个明家,手下自然有不少得力之人。她要查的事,没几日便有了结果。
这妇人在此地住了有二十多年,没人知晓她从前是做什么的,周边的邻里邻居都唤她一声崔娘子。她有个弟弟叫崔骏,不知是什么来头,出手阔绰大方,动辄大宴一场,在整个白崖郡都是有名的香饽饽。
伏氏让人跟着那崔骏,跟着跟着,到了一处矿洞。
白崖郡,本就是因着周遭矿产众多,石崖皆白而得名。盛产硝石、煤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