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存之的话,从来被伏氏奉为圭臬。可那日她一问,伏氏不仅告诉她明存之不在益州,甚至话里话外,还透出一个意思——
他经常离开,不知做些什么事。
好似刻意想引她起疑心似的。
明蕴之当时未曾细想,后来再收到信,又是熟悉的口吻与字迹,告诉她兄长去扬州乃是为了给扬州牧贺寿,合情合理。
可仍未解释为何会时常离家。
后
(buduxs)?()来从裴彧处知晓些底细,
她回想起嫂嫂曾给她写过的信,
慢慢觉出些不对来。
嫂嫂,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想让她知道什么?
明蕴之:“可是兄长对嫂嫂有哪里不好?”
伏氏嗫嚅着唇,低低垂着眼。
“没有,”伏氏道:“挺好的。”
明蕴之牵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微微的潮湿,问道:“那可是大郎二郎如何了?我这个做姑姑的,还没见过二郎,也不知他喜欢什么。”
她看了看伏氏如今瘦削的身形,道:“难不成,是我阿兄在外,养了外室?”
伏氏的手猛地一颤,明蕴之紧紧拉住她,不让那手缩回去。她知晓这一句猜得大差不差,眸中一顿,顺着道:
“我明家向来家风正,可以有妾室通房,却没有养外室的道理,将人没名没分地养在外头算什么事儿?我若是嫂嫂,定要去探探虚实,将人迎进门去,才算得体面,对不对?”
伏氏掌心汗津津的,却冰冰凉凉,有些虚弱无力。
“嫂嫂最通情达理不过,如今这么形销骨立,定不是因为兄长有了什么心爱的女子……嫂嫂,能否告诉我,你瞧见了什么?”
明蕴之声音低缓,在掩上了门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幽远。
伏氏哽咽一声,道:“娘娘何必逼我呢!”
明蕴之:“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想逼迫嫂嫂。但嫂嫂与我同为明家人,兄长是我的血亲,我同嫂嫂一样,都不希望他有事。有什么话,不能一家人坐在一起,慢慢说来?”
伏氏闭了闭眼,一滴温热的泪珠滴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她哽咽几声,道:“娘娘肯定是知道什么了,才这样逼问我,对不对?”
她低垂着头,捂面掩泣道:“我不能说,我不能……大郎和二郎还那么小,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明蕴之:“大郎和二郎才多大,他们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嫂嫂若能及时告知我所得,或许还能多挽救几条性命,及时止损!”
“……来不及了!”
伏氏松开手,用那双红通通的眼睛注视着她,喃喃道:“来不及了。”
“娘娘如今想保全他,是看在他是你兄长的份儿上。”
伏氏凄然一笑:“如果,他不是呢?”
明蕴之紧攥着帕子,不让自己太过失神,她看着伏氏站起身,半开窗户,看向明府所在的方向。
“我原先,也以为只是一个寻常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