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之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
“不久。”
裴彧从马车的柜中,抽出昨夜所戴过的两只面具,将其戴在了女子的面上。
“这是要……”
明蕴之扶了扶脸颊上的面具,眸中疑惑。
裴彧牵着她的手,将她送下马车。明蕴之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马车似乎停在一处酒楼的后院中,周遭寂静无人,看不出这是何处。
“此处是溪铜镇,颖川郡下,离颖川城最远的一个小镇。”
裴彧道:“可还记得杨秀荷?”
“杨……”这个名字倒是陌生中透出几分熟悉,明蕴之默了默,终于想了起来。
是那日那位山匪头子,裴彧曾与她说过此人名姓。
她指尖一紧,裴彧拉住她,展开她的五指,不让她再掐掌心。
他撑着伞,将人拢于伞下,二人掩着面容,步入那酒楼之中。
酒楼中,大多数人都掩着面颊,只有酒楼中的小二跑堂坦然地露着真容,二人进来之时,堂中大多数人只是略抬了抬眼,见两人装扮寻常,也守规矩地掩着面,无人多瞧。
小二迎上来,谄媚道:“这位郎君,夫人,是要去天上,还是地下?”
明蕴之有些紧张,看向裴彧。
裴彧按在她的肩头,叫她安心。
“我要见之人,在玄字一号,引路便是。”
那小二变了脸色,垂首引路。
裴彧低声与怀中人解释着:“此处酒楼实为赌坊,入眼所见之物,哪怕是官身功名,皆可赌。来
(buduxs)?()往之人黑白皆有,
鱼龙混杂,
玄字房间,便是供这些人会面之所。”
朝廷近年来也在追查此事,可那背后之人如鬼魅般,遁身极快,查封一处便会生出另一处,灭之不尽。
小二推开房门,避之不及似的躲开,下了楼去。
明蕴之一瞧,里头空空荡荡,并无人影。
裴彧捏了捏她的肩,示意她放松,只往前行了两步,门后一道阴影便笼罩上来,刀光寒冽。
裴彧以臂挡开,飞快地绕开旋身,夏松紧接着飞身而上,袖中短刃劈出,震飞了那把长刀。
“杨大当家,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杨秀荷面上也带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闻言转首,冷声道:“我要待的客,可不是你。”
“是吗?”
裴彧将明蕴之按在座椅上,旋即坐在她身侧,“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