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无望的期待,抱着日复一日的期待永远地等候着。
如果这些美好只是昙花一现。
如果最终是曲终人散,那她宁愿不曾拥有过。
然而,然而。
他偏偏要来招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心绪不宁,让她自我拉扯,反复折磨。
这情意从前若有,为何从前不待她好?
若是后来才生,又何至于如此之深,叫她难以摆脱?
连装傻,也不成了么?
明蕴之看到眼前之人轻轻抬手,接住了她即将掉落的一滴泪。
“殿下今日……是想要什么?”
“那枚玉佩,是我急躁,让你思及往事,有所伤神。”
裴彧拭过她的眼角:“我从未想过求得你的垂怜,只盼你得知此心,往后不再烦恼,坦然接受那些你本应得之物。”
他不想以此来索取什么。
他只盼她能接受他的示好,莫要将他当做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明蕴之不曾回答,只觉眼眶发酸、发胀。
裴彧牵着她,自小径继续向前,经过八角亭,又经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停留至一座竹屋之前。
“……我不知道。”
明蕴之站住脚步,怔然看向他。
“我不知今夜究竟是真是假,这样的心意还能维持多久,”她眸色轻晃,透露出些许迷茫:“我……”
“不必急于给我答复,也不必勉强。”
“便是囚徒,亦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裴彧低声道:“哪怕穷尽此生。”
“我等的起。”
他心匪石,不可转也。
早在那貌合神离的三年里,所谓情意便于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缓慢滋生,直到一场大梦,嫩芽破土而出。
根系早已蔓至全身,难以剥离。
竹屋中早早燃好了惯用的熏香,袅袅香气自帘中传出,将微寒春夜都染得万般旖|旎。
明蕴之心口发烫。她闭上双眼,忽而踮脚,吻住了男人的下颌。
红唇轻轻擦过脖颈,
她感受到男人一瞬间的屏息与僵直,
紧随而来的,
是骤然炙热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