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之按住那画,脸颊微红道:“多年没动笔,有些生疏了。”
姚玉珠也是大家闺秀,性子虽跳脱了些,但鉴赏的功夫还是在的,一眼便瞧出她画艺的精妙,连连赞叹几声,道:“原先还听琦儿说阿姐不会书画,等回了京城,倒要叫琦儿好好瞧瞧,她二伯母厉害着呢!”
明蕴之唇畔的笑意轻敛,道:“我是这么与琦儿说的,还望玉珠莫要与旁人说起。”
“为何?”姚玉珠不解,“这画不显于人前,岂不可惜了?”
明蕴之原本并未想要画些什么,只是想起昨日外祖父画中的那些破损之处,想要修补修补。
一动笔,又怕手
生越补越坏,索性作画找找手感,这才敢落笔补上。(buduxs)?()
?本作者令杳提醒您最全的《我与太子举案齐眉》尽在[不读小%说],域名[(buduxs.)]?『来[不读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buduxs)?()
明蕴之:“一直都是这么与旁人说的,就连殿下也不知。此番若是显露出来,岂不是我满口谎话了?”
姚玉珠不解:“起先为何要遮掩?”
明蕴之笑了笑,轻拭着指尖沾染的颜色。
青芜上了茶点,打断了这有些尴尬的氛围,道:“娘娘,奴婢将其收起来吧。”
明蕴之颔首,垂眸饮茶。
“这要如何说呢……”
她笑意淡淡,轻声道:“或许是年少任性,说来怕会被人笑话。”
待青芜和青竹将那些颜料和画卷都收起,明蕴之才道:“我幼年在柳园过得随心所欲,虽跟着外祖父外祖母读书学画,却比不得你们京中的这些闺秀文雅。”
姚玉珠跟见鬼了似的,她就没见过比明蕴之还文雅的人,双眼瞪得大大的:
“这话要是让我爹娘听到,怕是能笑到肚子疼。”
“真的。”
明蕴之自己也觉得好笑:“我四岁便去柳园,一直到后来去了京城,选作太子妃。当时哪里明白太子妃的要紧,在选妃宴上失了礼数,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虽没亲口说,但后来都送来了女官,教我规矩。”
她的规矩,也都是在那时候学的。
她带着好几个女官回了明家,柏夫人看着那一个个女官,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羞得脸都红了,又请了几个嬷嬷来。好些人整日围着她一人打转,一言一行都遵循着规矩礼数,吃饭睡觉,走路喝茶……
年幼的明蕴之所能做出的最大反抗,便是在她们查验她琴棋书画功夫的时候,扔了笔。
那时的她说:“我不会。”
任嬷嬷如何教她,劝她落笔,她都只是用双手按着些名贵的宣纸,胡乱涂抹着墨迹。
没人相信她,柏老先生的外孙女,女工寻常便罢了,怎么可能不通书画?她一手好字,怎么可能连如何落笔都不知?
可明蕴之就是犯了倔意,她想,若是要被逼着画画,那她宁肯再也不画。
她不想当太子妃,她想回柳园!
直到外祖母亲自从柳园而来,对旁人道:“她的确不会,她不曾学画。”
那些女官看在柏家和明家的份儿上,这才悻悻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