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之喉咙一哑,没了声音。
贴得这样近,她自然能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她往后缩了缩,这一次,裴彧没拦她。
裴彧沉黑的眸光似箭般摄人,语气轻讽:“孤幼年居于行宫,后来回宫几年,便又去了幽州边境。她幼年随綦自珍云游四海,后来又四处寻医养病,去年才回京。你好好算算——这算哪门子的青梅竹马?”
明蕴之真的算了起来。
见她真在算,裴彧心头怒火更盛,将她拉近几分,“那孤是否也可算算,你与沈怀璋相处的时日?”
明蕴之自知误会,水眸瞥他一眼,没了底气:“说他做什么,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裴彧冷哼一声:“你能计较綦舒,孤不能计较沈怀璋?”
明蕴之平躺在榻上,勉强均匀着呼吸。
“……这不一样,殿下是男人。”
他是男人,又是太子,身份使然,他可以三妻四妾,姬妾成群,甚至有些传闻也算风流韵事。没人能真因此对他指指点点。
可女子不同,她平日恪守内则,不做丝毫逾矩之事,和沈怀璋也清清白白,没有旁的传闻。就连此番出行,也是因着裴彧主动提出,否则她定然只会在东宫里等着裴彧回来。
“男人如何,女人又如何?”
裴彧看她模样,到底没了脾气:“孤只知晓,孤此生只会有你一个人。”
男人声音低沉,胸腔随着话语轻轻震动,明蕴之额头抵在他的前胸,被震得发麻。
脑袋发麻,舌尖发麻,甚至指尖、掌心,都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好像被施了什么咒语似的,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呼吸越变越沉,越来越缓。
过了许久,才缓慢回神似的:“殿下……”
裴彧:“既然早有疑心,从前为何不问?”
“……”
“为何?”
明蕴之蹙眉:“殿下何必……”
何必问得这么刨根究底呢。
她知晓自己性子闷,柏夫人说她是个闷葫芦,外祖母也曾忧心她什么都不开口。她自个儿清楚她的缺点,说到底,她不过是不想自取其辱罢了。
她从不主动问柏夫人为何不偏爱她,也不敢在还没确定外祖母不会丢下她时贸然提出什么要求。所以,她也不会在明知裴彧心有旁人时,做任何会被认为是拈酸吃醋的事。
她向来都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尽量不让耳中出现不好听的话,也不要看到那些伤人的画面。问来问去,若真问中了,无非也就是那么些结果。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