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璋拱手行礼,恭送太子殿下离开。直到再也瞧不见太子的身影,他身旁跟随多年的小厮才道:
“郎君为何如此说?这样一来,殿下岂不会认为郎君是个贪图名利之人,郎君分明是……”
“如此,有何不好么?”
沈怀璋直起身,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木制的窗檐,语气平静,“起码殿下了解娘娘。”
知晓她心有丘壑,不会将心交给一个贪图富贵虚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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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华殿中。
青竹为明蕴之轻轻捶着腿,不知娘娘为何出去了一趟,回来反倒更愁眉不展了。
先前不是有转机么?出去一趟,难不成还有什么难题?
赵嬷嬷送来些鲜果,而后道:“娘娘在想什么?”
明蕴之揉了揉额角,仍旧在想今日所听到的事。
沈怀璋说,此事她不该沾,却也不是全然不能碰。几人都清楚明蕴之的秉性,平日里一些小事,她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但这样涉及百姓,涉及为了大周江山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的事,她不知便罢,既知此事,便不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般轻轻揭过。
这有违外祖对她的教导,会让她良心不安。
可她也不能就这样贸然行事,不将自己的性命,明家和柏家,还有许多与她交好之人的性命放在眼中。
与太子殿下开口,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解法。
“可是殿下,会管吗?”
她看着沈怀璋,心中犹豫。
太后也是他的亲祖母,且不说庄家如今势大,就说裴彧因何要好端端地,与他的祖母作对?
虽说太后对他一般,但她其实待几个孙儿的态度都称不上好。她多年养病,和几个孙辈都不亲近,唯一心疼的,只有庆德长公主和世子陆珣。
裴彧不喜欢周觅柔,太后或许说不了什么,但他若当真去查庄家,动庄家的人,那便不是小事了。
他如今管着工部,前
途正好,何必……
明蕴之皱了皱鼻尖,不知该如何与裴彧开口。
沈怀璋压了压声音,眸中染上几分少见的肃然之色:“娘娘可知,‘南庄北娄’?”
“……什么?”
明蕴之思索半晌,终于隐约有了些印象:“似乎……听外祖与外祖母闲聊时说过。”
她犹记得当时外祖母聊到什么时提了一句,便被外祖叫住话头,二人沉默了许久。
若非如此,她或许也不会记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