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缇骑,亦等于李嵘的兵。
李嵘当年的太子党被父皇都砍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十年后,最大的太子党竟然还是个镇抚司指挥使。
思及此处,李崇长叹了一口气。
“你藏得很好。”
“往年借着先皇后的养育之恩,一年去一次舒华宫。”
“若你根本不提,要么是刻意为之,要么就是完全没良心。”
“这个度,让父皇信了你,给了你镇抚司。”
“他也需要一把刀来让他的儿子们老实些,你是他磨出来的刀。”
“这一年,你突然露出真面目了,他一定很后悔吧?”
“他怎么不干脆撤了你呢?你受伤,明明是个好由头!”
在李崇的设想里,那日酒后出岔子,他当然不可能置身事外,父皇又不蠢,自然晓得他和李巍都有份。
但事情分轻重,顺势把威胁最大的沈临毓按下去,比安排他和李巍都重要,不是吗?
结果,父皇被姑母吼了一顿,吼得犹豫了。
也许,原本再过两三日,父皇重新梳理过后就知道孰轻孰重,但沈临毓没有给他机会。
也就犹豫了这半日,沈临毓把李巍围了。
随之而来的是顺妃娘娘的崩溃和全盘托出,有伯父李效这么条毒蛇盘旋在前,别说他和李巍不算个事,连沈临毓,都是父皇必须先全力挥出去、铲除异己的刀。
砍巨蛇,溅毒血,现在看来,父皇反受其害。
害到,都迫不得已要哄骗他先稳住沈临毓了。
只不过,李崇也没听那些哄骗而已。
“为己,有错吗?”李崇怒目圆睁,一字一字问,“我没路可走了,想寻条活路,有错吗?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沈临毓面不改色,话却密了起来:“我告诉过殿下了,有想法,自己去做。别想着借我和大哥的手。”
“你这样,和你那位借巫蛊废太子、杀太子党,借我的手、要再杀兄弟儿子和宠妃的父皇,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愿意做个像他那样的人?”
“那你就别指责他了。”
“他把儿子们当垃圾、粪土,你也想把兄弟们做垃圾、粪土。”
“一脉相承,不是吗?”
李崇听不得这话,喊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