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们仨属实没少喝。
石桌上的空酒瓶越摆越多,鸭货的骨头扔的满地都是。
我不知道宗庆和瓶底子有没有晕乎,反正我是迷糊了,大概率是因为心里揣着事,第一瓶刚下肚,脑袋就开始发沉,瞅他俩的身影都跟晃晃悠悠的。
后来的事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酒瓶碰了一次又一次,话越说越黏稠,烟更是一根接一根的没断过。
宗庆的笑声、瓶底子的念叨,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搅在一起往耳朵里钻。
我似乎一直在重复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只知道抓起酒瓶就灌,喉咙里火辣辣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再后来,意识就彻底断了片。
隐约中感觉有人把我往背上扛,后背硌得慌,又暖乎乎的,应该是宗庆,他的肩膀头子比瓶底子要宽些。
我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然后就听见瓶底子“哎哟”一声,带着笑骂:“你小子特么吐了我一身!”
再睁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躺在厅堂的沙发上,身上盖着被子,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的睡衣。
门外传来扫地的声音,推开门一看,牛奋正拿着扫帚扫院子,见我出来,他咧嘴笑:“醒了?昨晚可把你能坏了,抱着大树又哭又叫,说啥都要给兄弟报仇。”
石桌上的空瓶已经被收拾干净,只剩下几个塑料袋被风刮得哗啦作响。
晨曦从东边照进来,把院子染得金灿灿的,宿醉的脑袋疼的剧烈,可我心里那点憋闷,好像被这断片的夜晚和兄弟的笑声,悄悄吹散了些。
“超哥和东子呢?”
我一屁股崴坐在石凳上,伸手揉搓几下太阳穴,哑着嗓子问发问。
牛奋弯腰利索的将最后几个空酒瓶塞进纸箱子里,随即拍了拍手上的灰回答:“道士哥在跟踪李涛,东子去盯梢彭海涛了。”
他往石桌上扔了瓶矿泉水,继续道:“道士哥临走前分析,彭飞和刘恒藏得再严实,总不能一直不见人,迟早得跟这俩货打照面。”
“嗯。”
我拧开瓶盖灌下去几口,脑子才清醒些。
牛奋接着又说:“道士哥特意让我转告你,别瞎琢磨,安安生生搁家躺着养神,他们几个在外面撒网,有啥有用的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带回来。”
“行,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头的那点焦躁顿时被压下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