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手指在桌上的空酒瓶口画着圈,声音平平静静:“走着走着就想明白了,我喜欢的不是现在这个她,是当年那个在玉米地里跟我偷掰人家棒子、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小丫头。”
说话间,他笑了笑,方才眼里那点拧巴劲儿散了:“人各有活法,或许她就喜欢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日子呢?强求不来。”
最后白沙又看向宗庆,实实在在说了句:“真的谢谢您,把我这几年堵在心口的那点怨恨,一下子给冲开了。”
宗庆把烟往地上一撇,站起身拍了拍白沙的肩膀爽朗的大笑:“想通了就好,这世上的人和事,就跟刚才那阵雨似的,下过了,也就过去了。”
说罢,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看向我扬扬手臂:“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一步,有事咱们电话联系吧,改天我摆桌好的昂!”
话没唠完,他已经掀帘出门,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哗啦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路灯照不到的巷口。
棚子里只剩我们仨,彼此互相对视几眼。
“你们不觉得他走得有点急?”
瓶底子推了推快要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刚说要走,转头就没影了。”
“确实有点。”
我摸了摸下巴颏附和:“不过该说的话好像都唠完了,这时候走也正常。”
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几次照面宗庆都不是那种急性子的人,感觉做什么都特别的稳当。
“不是啊!他刚刚看到白沙进门。。哦不对,准确点说是白沙刚刚进门的时候。”
一瓶的叶灿帆轻声说道:“我注意到他盯着白沙身后瞅了好几眼,外面好像有啥?”
“外面?”
白沙也回头望向透明的棚帘子,一脸纳闷的嘟囔:“我一路回来,就见着几个醉汉晃悠,还有两只野猫在垃圾桶里刨食,没别的啊。”
“要不?咱瞅瞅去?”
我心里的那点好奇突然冒了头,站起身提了提裤子。
“走呗,闲着也是闲着。”
瓶底子率先掀开棚帘,我们其他人也没犹豫,纷纷跟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