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椅吱呀一转,络腮胡下的脸黑得像锅底,手里的电烙铁还滋滋冒着火星。
“得罪了鬼哥!对不住!我们马上滚蛋!”
白沙弓着腰,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拽着我俩就往门外跑。
我叹了口气,又狠狠嘬了口烟嘴,但愿这疯子真像白沙说的那么靠谱吧!
“龙哥,根据你刚才跟李廷那些胡编乱造的话,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蹲在马路牙子上,瓶底子声音低沉的将自己计划全盘托出。
“能行不?李廷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儿,那么好忽悠啊。”
白沙抓了抓腮帮子出声。
“但凡能当上领导的,不一定有能力,但绝对不缺眼力!”
瓶底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精光,低声道:“今晚龙哥提到谢德去给孩子过生日,李廷那老狐狸第一反应并不是质疑龙哥说的是真是假,而是在猜测谢德是不是背着他有什么家属孩子,所以我估摸着他对谢德也并没有那么的信任!”
他顿了顿,伸手蹭掉镜片上的雾气:“说白了,只要俩人之间存在间隙,那这里面就有的是空子可以钻,你觉得呢?龙哥。”
白沙凑过来,满嘴的烟味喷在我脸上:“那咱咋整?想辙扩大他们的间隙?”
我盯着脚面上的泥垢思索,瓶底子分析的没错,只要李廷和谢德之间隔着猜忌,那我们就能想辙让这裂缝越撕越大,反正谢德已经不会喘气,怎么操作还得我们自己的演技。
“哦对,这些都是我从谢德身上搜出来的。”
我伸手进裤兜,摸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谢德的老年机硌得我大腿生疼,他的身份证边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几张百元钞被冷汗浸得发潮。
“好家伙!”
瓶底子立马兴奋的抬手抓起身份证,笑呵呵道:“有这些玩意儿,假戏保准能唱成真的!”
“咋整?”
白沙也赶忙凑了过来,嘴里的烟屁股差点烫到我的手背。
“离特么我远点!”
我恼火的搡了他一把。
“得嘞!都别闹腾,听我安排昂,白沙你等会儿再让鬼哥把手机给破解开,完事雇人拿这身份证买张去。。”
瓶底子挠着寸头咧嘴笑:“直接买张去塔克拉玛干的票!那地儿鸟不拉屎,李廷那老狐狸打破脑袋也够呛能摸清楚!哦不对,一张车票不够,不符合谢德谨慎、严谨的黑手套身份,他能被李廷信任,说明做事绝对非常非常小心,再买几张什么青海啊、宁夏啊,总之离崇市越远越好的车票。”
“别管了,这方面我业务熟!”
白沙利索的打了个响指。
接着瓶底子又清了清嗓子道:“车票只是幌子,关键在谢德手机破解开以后的短信。”
他捡起一颗小石子,在地上划拉起草稿:“明早龙哥把录像交到李廷手中以后,咱们就得用谢德手机发消息,得拿捏好语气,既像跑路,又得留点把柄让李廷起疑心,让他感觉谢德是干腻了,不想再给李廷继续卖命。。。”
一阵穿堂风掠过,我盯着谢德的身份证照看,他满脸严肃,和几个小时前躺在泥地里的模样重叠,手指捏得他身份证边缘不由发颤,心里默默盘算:你特么活着时候不干好事,现在挂了也算替活着的人挡灾避难了!权当你狗日的积阴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