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搞定不鬼哥?”
“这活儿您要是干不了,全崇市这帮玩电脑的全白扯。”
“这可真是我亲生哥们,费用方面您尽管放心,保准给您结的痛痛快快的!”
老城区的一间电脑维修店里,白沙满脸堆笑的凑到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身后各种奉承。
我叼着烟卷,满眼不信的扫量四周。
一股混合着汗酸、烟味和电线烧焦的怪味扑面而来,这间不到三十平的屋子就特么像个塞满电子垃圾的杂货铺,各种旧主机堆成小山似的垒在墙角,七八台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蓝光映得墙皮都发绿,角落里的蟑螂顺着网线乱窜。
“嘶。。”
被唤作“鬼哥”的男人正一手用镊子挑弄摄录机里电路板,一手头也不抬地抠了抠脚皮,油腻的头发帘跟着晃悠:“哪儿来的碎嘴子?坏我规矩了知道不?出去候着!”
说罢,他抄起边上瘪了的啤酒瓶猛灌一口,酒液顺着络腮胡往下淌,在油亮的T恤上晕开深色印子:“听不懂人话啊,别他妈在这儿碍我眼!”
“好嘞鬼哥,您先忙。”
白沙讪笑两声,随后拽起我的胳膊就往门口退,我的鞋底子黏在结着黑垢的地板上直打滑,发出“滋滋”的声响。
“别看这地儿埋汰。”
白沙把我拽到店门口,压低声音,唾沫星子全喷我脸上:“鬼哥以前可是给道上和局子里都做过证据处理的狠人!甭管多难搞定的视频啊、录像啥的,他都能想辙整的贼清晰,既然他能搞清晰就肯定可以再做模糊,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我盯着屋里东倒西歪的各式电脑、打印机之流,喉结动了动,再看看墙上那面斑驳的“诚信经营”锦旗边角耷拉着,苦笑着点点脑袋。
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只盼望这邋遢鬼真有两把刷子,不然我有几个脑袋都特么不够玩的。
从我们的小院里出来以后,我思前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找白沙和瓶底子比较靠谱一些。
倒不是说我有多信得过他俩,主要这俩人一个脑力超群,另外一个人脉圈奇广。
之后经过短暂的商量,我们仨便来到了“鬼哥”的这间电脑维修铺子。
“咋样了?”
我正盯着鬼哥后脑勺那撮立着的黄头发发呆时候,门帘突然被“哗啦”一下掀开。
瓶底子掀着黏满油渍的塑料帘子钻进来,眼镜片上还沾着外头的雾气。
“那正搞着呢嘛?”
白沙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回应。
“放心吧,这点事儿鬼哥闭着眼都能搞定。”
白沙话还没说完,瓶底子就推了推眼镜直接打断:“我指的是录像带里的东西,他不会出去乱嚼舌根子吧?”
“那百分之一千没问题,这人是个电脑疯子!就跟练武的武痴似的,满脑子就剩修机器了,之前市局的监控系统瘫痪,全靠他连夜救活,每月光维修费就拿五位数,要不是人家嫌弃规矩太多,现在还在局里喝茶呢!”
白沙狠狠吸了口烟,把烟头碾在墙根。
“你们他妈有完没完?”
鬼哥突然抄起手边瘪掉的啤酒罐砸了过来,虎着脸不耐烦的呵斥:“再他妈瞎逼逼,这活儿我撂挑子了!”
他转椅吱呀一转,络腮胡下的脸黑得像锅底,手里的电烙铁还滋滋冒着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