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抿唇,便想叫她过来。
在临近离别的时候,他不想她离得自己这么远。
低哑的嗓音裹着风掠过廊柱。
“表妹,过来。”
阮凝玉掀起眼帘,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听到了谢凌在唤她。
然而,谢凌喉间刚要溢出的唤声却又凝在舌尖。
离别前,他还有许多未尽的话要同她说。虽说之后他可以给她写信,但纸短情长,信上所写无法代替亲自所诉……
谢凌喉间滚动着未言尽的叮嘱。
谢诚居这时过来,将他叫了过去,长子要前往江南赴任,谢诚居似是还有一些未曾嘱咐的。
于是男人刚要脱口的“凝凝”,却仿佛被揉碎在了风里。
谢凌顿住,深深看了她一眼,只好先过去父亲那边,待会再过来寻她。
阮凝玉仿佛被他适才的目光给烫到了,眸中带着她看不懂的幽澜,竟较之从前要更为的晦暗深沉,眉宇间光华流转着溶溶月华,柔情暗编。
他待会再来找她。
谢凌转身,离开了片刻。
方才跟男人对视,为了避嫌,阮凝玉低下头去。
她明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还往廊柱的阴影里躲了躲,可是谢凌到了之后眸子轻轻扫过,还是会一眼锁定她。
阮凝玉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听说,待她昨夜离开庭兰居后,原本要歇息为明日路途做准备的男人却兀自披了件衣,便去了老太太那里。
据说进去便坐了半个时辰。
只有杨嬷嬷在里头侍候着,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大公子都跟老太太都说了什么。
但阮凝玉总有个隐隐约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