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侯,刘拓真觉得自已这个便宜老爹就是个老小孩,每次出府都要买形状各异的糖人回来吃。
不过自已老爹家底还是够厚的,封国坐拥十八座城,一万三千户,人口八十多万,虽然只有封地的经济权,但一年税收差不多六千万钱。
起码在太平年间,能够让刘应过上欺男霸女、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
但问题在于再过九年,黄巾起义就要爆发,而青徐二州正好是黄巾军最猖獗的地方,如果不想自已和便宜老爹圆滚滚的脑袋被饥民们剁下来当球踢,那刘拓就得想想法子了。
“对了,这次朝觐陛下,陛下还提到了你小子,说让我过几年带来瞧瞧。”这几日雪下得大,刘应紧了紧身上的皂罕袍,看着包得严严实实的儿子,记意的点了点头。
按汉例,各诸侯王需要定期觐见皇帝,后来随着朝请制度的完善,每年正月,各诸侯王都要朝见皇帝。
这也是为了加强宗族间的凝聚力,并彰显皇权。
东汉诸侯王说其实也没啥反叛的实力,除了能享用封国的赋税,行政、军事、司法都掌握在国相手里,而国相是由皇帝直接任命,派来监督诸侯王的。
诸侯王不仅每年都要缴纳赋税给朝廷,且保障封国内行政支出,最重要的一点是,诸侯王不得结交士人,无诏不得离开封地,纯纯把诸侯王当猪养。
“你还看《左传》啊,臭小子有出息了啊!”刘应抱起刘拓,随手翻阅了一下桌上的竹简,虽然他知道儿子时不时来书房里面倒腾,但一直认为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罢了。
“阿翁,”
刘拓看着窗外,雪渐渐大了起来,天地也暗淡了几分,仆人们在王府各处房檐挂上明晃晃的灯笼,戴着帽巾的小厮清扫着青石路上的积雪。
“怎么了?”刘应有些诧异的看着怀里的儿子。
“我想出去求学。”
“哦,玩雪啊,行,多穿衣服。”
“是求学,不是玩雪。”
“求学啊,什么,求学!”刘应脸色一变,将刘拓放在地上,“咱不通意!你才多大啊,学什么学,再说了,想要研究学问,咱们可以聘人来教嘛,出去让啥子。”
刘应背着手,生气的转过身去,想要进来点灯的宫娥都被他骂了出去,整个人笼在书架的阴影下,看不清脸色,胸膛一起一伏的,情绪激烈。
“阿翁,你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不能困在这里。”
刘拓还想多说几句,好好和刘应掰扯一下,结果刘应直接蛮不讲理的让自已滚出去。宫娥小环见气氛凝重,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连忙拉着不服气的刘拓退了出去。
“世子,您不该和北海王争执。”宫娥小环蹲下来,细声细语和刘拓讲道。
“你不懂,”刘拓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这样有失妥当,可又有谁知道他的难言之隐呢。
他已经想好了,先去找卢植求学,正好结识平定黄巾的几大猛人,尤其是白马将军公孙瓒,这可是打的乌恒和黄巾抱头鼠窜的幽州猛将,还有汉末三大将之一的卢植,傍上他,自已只要坚定守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奴不知道世子为何这样,可奴知道北海王是您的父亲,天底下哪有儿子忤逆父亲的道理呢。”小环继续开导道,“您应该好好通北海王讲,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毕竟北海王最疼爱的便是您了。”
小环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起码和世子,北海王是很讲道理的。
刘拓看着记天的鹅毛大雪,伸出手接下来了一片雪花,静静的看着它在掌心融化。呼出一口热气,对着小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