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的门帘高高挑起,里面透出异常明亮的灯光。
姬同兴几乎是拖着李向南,脚步踉跄地冲了进去。
正房堂屋宽敞,陈设简单肃穆。
此刻却像个战场。
靠墙一角,几个穿着白大褂、领口扣得严严实实的专家聚在一起,正低声、急促地争论着什么,个个眉头紧锁,汗湿鬓角。
桌上散乱着听诊器、血压计、病历纸。
一个护士正收拾注射器,不锈钢托盘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
房间中央,一张钢丝行军床。
床上躺着的老人,便是这死寂的中心——姬部长。
他盖着一条薄薄的丝绒毯,露出的脸,是一种极其不祥的金黄色,蜡一样,毫无生气。
嘴唇是深重的紫绀色,微微张着,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沉闷嘶哑的哮鸣音,像破风箱在苟延残喘。
眼窝深陷,紧闭着,稀疏花白的头发被冷汗濡湿。
床头柜上立着氧气瓶,胶皮管连到他鼻孔,氧气汩汩冒着泡,却无力驱散死气。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微弱迟缓得几乎成直线,血压低得骇人。
屋里的空气凝固了,沉重闷热得让人窒息。
只有老人艰难的呼吸声、氧气瓶冒泡声、以及监护仪那催命的“嘀。。。。。。嘀。。。。。。”声。
“小李!”
脚步声惊醒了屋内的人,有两人异口同声的叫出了声。
李向南抬头一看,眸光微动。
“二叔!卢大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