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勋的主力部队是不可能常驻这一片的,你总要任命地头蛇为官,帮你守御地方。
「江陵可用谁?」邵勋问道。
「南阳、襄阳互相攻伐多年,有些大族忍受不住,便遣子侄辈迁居江陵治产业。」羊冏之说道:、「陛下不妨挑选几个顺服之辈,令其游说。大军压境之下,人心思变。陶士衡久不来襄阳,臣以为其或屯兵竟陵,诱我军南下,那就断掉他的根基,让他无处筹措粮草,无法久持下去。」
邵勋听完,赞道:「此乃釜底抽薪之策。」
羊冏之拱了拱手。
「卿可能为此事?」邵勋问道。
「愿为陛下分忧。」羊冏之说道。
「善。」邵勋笑道,说完又看向地图。
东路清扫江夏残敌,西路大举南下,直扑江陵,唯有中路还在包围襄阳,看看能不能钓到晋军主力。
如今看来,希望不大了。陶侃一直在用水军折腾,或有一些陆师,但人数不多,显然没把襄阳当回事,只是鼓励守军继续坚持罢了。
「卿至襄阳时,带一些绢帛。」邵勋又道。
羊冏之一愣,继而猜测不已。
「没别的意思。」邵勋摆了摆手,道:「岘山、蔡洲屡次激战,诸部伤损不小。有些部落出征时不过两千人,折损近半,甚是惨烈。战死者人赐三匹绢以为抚恤,活下来的人给一匹。这些部队可以撤下来了。襄阳豪族想了想后,又道:「罢了,战后再说。」
羊冏之心中一动,这是要襄阳豪族战后出钱帛、粮肉搞军。之所以现在不提,那是怕他们再反。
邵太白的心肠,真是从上到下,黑得一塌糊涂。
「臣遵命。」羊冏之应道。
「还有一—」邵勋说道:「诸胡立功将士,可选调一批来阳,朕要赐其勋官,授襄阳田土。」
羊冏之应了声,旋又道:「‘勋官’之名,或可改一改。」
「朕都说了不用避讳。」邵勋无奈道。
羊冏之没话说了。
你不改,你的子孙会改,将来史书上可就不叫「勋官」了,这么坚持有何意义?
羊冏之很快走了。
邵勋在屋内着步子,他对邵慎打得不是很满意,总是下意识想要调整,但最终都忍住了。
这么搞,只会让大侄子信心全无。
以后还有仗要打呢,总不能事事都自己干预,
王雀儿、金正、侯飞虎都放出去了,外加早年元从李重,各自坐镇一方但仅有四个方面大将可不够,大侄子、张硕、蒋恪、徐煜等第二梯队要跟上。
当然,大侄子打得也还不错,至少目标非常清晰,排兵布阵没有大的问题,这也是没有必要干预的重要原因。
罢了,他还是在后方搞政治统战、利益分配好了。
「陛下。」门外一阵环佩叮当,刘野那亲手端着茶点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