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真,在家的时候不是要阿爷抱吗?」王氏上前,轻轻摸着儿子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邵真安静了下来,然后瞪着黑亮的眼晴,仔细看着父亲。
因为不能陪伴,邵勋对这个儿子是有些愧疚之心的,因此抱着不撒手,在殿中走来走去,随口问道:「你带着力真过来,平城那边可安排妥当?」
王氏嗯了一声,道:「去年诛除了几个心怀不满之人,又有单于府镇着,侍卫亲军都安插了可靠之人,国中稳定多了。」
代国能稳定,其实是借着梁国虎皮。
对王氏不满的人肯定很多,王氏更没多少威望,现在不反,不代表他们忠诚,可能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
但邵勋有些惊讶:「杀人了?」
「杀了。」王氏平静地说道。
草原之上,无论男女当政,哪个不杀反对者?有甚奇怪的?
「你变得好快啊。」邵勋感慨道:「想当年你初来平阳·——”
「你又不来帮我。」王氏说道,
邵勋懒得和她废话,继续把注意力放到儿子身上。
力真拿手在他脸上摸着,好奇得不得了,好像在想和那天祭天时看到的怎么不一样。
「力真也是你儿。开国之际,大加封赏,为何不对力真加恩?」王氏上前,挽起邵勋的手臂,
问道。
「还能怎样加恩?前赐狼头蠢,去岁又拨粮二十万斛给凉城国,还能怎样?」邵勋说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不如就让力真留在洛阳,学个几年,待大点之后,再回去就藩。」
「凉城国呢?」
「郡公府自有文武官员。」邵勋说道:「代国非中原,国主东西巡视乃旧制,冬春在平城,夏日在凉城,秋天在盛乐,我看挺好。巡视之时,你可在凉城多留一阵,树立威信。」
王氏一开始还暗暗点头,但想到这里就有些气。
去岁怀胎,今年三月初生下女儿,后面在长春宫、平城休养了好几个月,然后又南下洛阳观礼了。
她哪来多少时间理政?
现在恶果已经显现了,刘路孤蠢蠢欲动,暗中拉拢人手,威胁与日俱增。
「我想杀刘路孤。」王氏突然说道:「你帮我。」
邵勋一皱眉,问道:「以何罪名诛之?」
「谋反。」
「后果是什么?」
「东木根山那边可能会有一些人响应,盛乐那边可能也有。”
「那不是大乱子?」邵勋无语道:「况谋反这种罪名,你说是就是了?若无说得过去的理由,
反对的人会更多。」
邵真拿起小手,捂邵勋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