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大概率不缺骑兵,毕竟阴山以南的草场实在太多了,居住在当地的胡人也有蓄养马匹的习惯,朝廷的马政败坏之前,肯定也有大量战马。
耗呗,耗过这段小冰河时期,大梁朝的历史使命也完成了。
七月底,邵勋率军抵达了肤施县。
一路之上,消息不断。
蒲津西城已经投降,刘粲闻北地叛,且有骑军逼近长安,率军自郑县西撤,返回长安。
侯飞虎隔着洛水,没有追击,而是挥师北上,与南下鲜卑一起,将刘粲派往冯翊以北横山地区的匈奴禁军骑卒击败。
敌残部三四千人西遁,道中遇鲜卑,再被杀千余,最后退往长安的,不过两千余人罢了。
潼关守军坚持了旬日,最终举城而降,包括刘粲派驻此地的五千禁军,被裹挟着一起降了。
侯飞虎在冯翊招抚一番氐羌后,又驱使其众西进,目前已快要抵达长安了。
第二批南下的乌桓、鲜卑、杂胡骑兵近两万人也突入了关中,扶风、安定、京兆等地皆有其踪迹。
分驻关中各地的匈奴人与其交战,互有胜负,但总体败多胜少,士气非常低落。有些部落甚至已经西逃了,不愿继续为刘粲卖命。
兵败如山倒,或许描述的就是这种情形。
这是一种整体的人心上的崩塌,是地方实权豪族、部落贵人的集体用脚投票。
前一刻你还如日中天,下一刻却土崩瓦解,南北朝特色,不得不尝。
邵勋如果损失掉手中的兵马,来个史诗级大败,这会发生在刘粲身上的事情,多半也会在他身上一一应验。
大家都根基虚浮,统治建立在世家大族对基层的把控上,有此结果实属正常。
八月第一天,他在肤施县南接见了几个临阵倒戈的使者。
其一乃列侯梁勋,其率迁居长安的部分陇西军民于霸上“反正”,举众七千余,与匈奴兵交手数场。
其二是屯于新丰的蒲洪,这厮率数万氐人反,曾在路上截击过刘粲,不过为其击败。
其三是一个消失了多年的人:赵固。
其人在蓝田举众而降,但没敢亲身过来。
邵勋看了看赵固的信,冷哼一声。
裴妃的兄长裴盾可是被他杀了的,但裴盾的女儿却是赵固的妻子,怎么处理这个人,邵勋还在思虑思虑,并问问裴灵雁的意见。
“姚弋仲呢?”接见完几个使者后,邵勋询问左右。
对这个人,邵勋别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厮历史上有四十二个儿子,也就比生了六十多个儿子的慕容廆兄长差一些。
真的能生!让王敦情何以堪。
“大王,姚弋仲在帐外候着呢。”亲军督黄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