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听了之后,心头一震,原来刘市长是在洪书记那里拿自己的官帽打了赌,最终才让洪书记同意的!
在回市政府的路上,陆轩忍不住问道:“刘市长,这样做,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万一做不到,对您的发展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刘市长却转向了窗外,正值车子从东荆楚岸驶过,湖面被围栏给遮挡了,看不爽快、看不真切,刘市长不由道:“要是这个事情都办不到,我也无颜再当临江市的父母官了!所以,对我来说,虽然这是和洪书记打的赌,其实这更是我和自己打的赌!”
陆轩这才明白了,在东湖“拆围拆违、还湖于民”这件事情上,看来刘市长不是在和省主要领导较劲,而是在和自己较劲,俗话说,不成功便成仁,应该就是这样的决心吧?
这时候,忽听刘市长又说,“只不过,要是我在这件事上没做成,恐怕就要对不起你了,陆轩!”刘市长若是失败了,受影响的首当其冲自然就是自己这个秘书了!
然而,刘市长这样的副省长领导,都不害怕失败,自己这个小秘书又算得了什么?陆轩在这方面相当看得开,他笑着说:“刘市长,在您身边当秘书的机会就已经让我受用终身。是非成败都可以接受。大不了,什么都不是,我还是回桥码镇做联村干部!”
听到这话,刘市长心下大慰,自己无所畏惧,没想到自己的秘书更是豪气勃发。这一瞬间,刘市长真是大有英雄惜英雄之感!于是说道:“陆轩啊,你不这么说还好,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还真不能对不起你,想尽办法也要把东湖‘拆围拆违、还湖于民’这事给办成了!”
陆轩也道:“是,刘市长,把这个事情办成,或许是最对得起临江老百姓,最对得起领导支持,也最对得起我们自己良心的事!”
刘市长朝前面副驾驶室陆轩的背影瞧了瞧,点头说:“你说得没错,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已经拿到了洪书记、王省长的尚方宝剑,好好谋划、狠抓推进、善于碰硬,我相信最终还是很有可能取得胜利的!”陆轩点头说:“是,刘市长您说的‘好好谋划、狠抓推进、善于碰硬’,这十二个字我记住了,以此为方法论,我相信一定会成功!”
刘市长道:“等会到了市里,你就替我约桐书记的时间,我下午还要去他的办公室,把洪书记、王省长的批示以及三天后的动员会,向他汇报一下。晚上,召集分管副市长、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和文旅局长一同开会,部署三天后动员会的相关工作。”
陆轩答应着:“好,到办公室后我马上准备!”
到了办公室,已经是中午休息时间了,但陆轩还是马上拨打市委书记秘书史勋伟的手机。可惜,史勋伟并没有接。陆轩又给史勋伟办公室的座机打了过去,史勋伟这才接了起来:“喂”,声音里似乎带着困意,应该是中午不忙所以在打瞌睡。
陆轩就道:“史处长,不好意思啊,我是陆轩!”
史勋伟道:“哦,陆轩啊,你说吧,什么事?”史勋伟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自高一等,加上陆轩又是市长的新秘书,史勋伟并不怎么看得上,因此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陆轩就和史勋伟约桐书记下午的时间。史勋伟听后,道:“最近刘市长往桐书记这里跑得有点勤啊?”这句话陆轩听了不太舒服,但还是客气地说:“主要还是因为有重要事情要报告。”史勋伟道:“桐书记处理的事情都是重要事情。今天下午的时间都已经排满了,恐怕没有时间了,明天再说吧。”
史勋伟的语气有点懒洋洋的。只有一个人不把另一个人当回事的时候,才会用这样的语调说话。陆轩打扰史勋伟午休,确实是抱歉,但他作为市委书记的秘书,就要做好被人打扰午休的准备啊,特别是陆轩并非私事,而是为了刘市长的事情打电话过去。他用这种语气来敷衍自己?
陆轩也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了,在基层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了。陆轩的本心是与人为善,但若是人家不把他当回事,陆轩也绝不会客气。因此就问道:“桐书记今天会出差吗?”
史勋伟愣了下,道:“不会啊!”陆轩道:“那就是在临江喽?不管多晚都可以,刘市长都可以等。只要桐书记有空的时候,我们就过来,不会占用太久的。”
史勋伟还真没想到,陆轩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史勋伟当然也不肯就这样在陆轩面前服软,就道:“桐书记有自己的时间安排,晚了他也要休息的,不是说,你今天想见就一定让你见,这点你都不懂吗?以前,你没当过秘书吧,这点规矩都还不清楚?”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规矩,我还真不太懂。”陆轩没按照他的思路去回答,而是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今天刘市长要来商量的是洪书记、王省长的批示精神,等不起,我才会这个时候和你打电话。你要是觉得,洪书记、王省长的批示不重要,那行,我这就去向刘市长报告,说你觉得无所谓,明天、后天或者什么时候再说,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史勋伟心里一紧,这个锅自己可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