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夏主动跟魏世平碰了下酒杯,笑着说道:“生意越做越好,路越走越宽,我该补税的补税,该给政府让利的让利,褚市长他们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去落实,做不到那就想办法做到。”
“跟他们那种人打交道,说难也并不难,说容易也没那么容易,得用另外一种方式,行贿在他们那边是行不通的,他们要的是踏实肯干,工程不糊弄的企业牛马,那我就按他们的来,只要能赚钱,哪怕少赚一点,我也无所谓,总比得罪他们,被他们盯上要好得多。”
“地级市那些领导,每一个脾气都不一样,得有针对性的跟他们打交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对症下药,他们不收钱,不代表他们不办事……”
白初夏说起官场的事情,眉飞色舞,诱人的红唇不停轻启,魏世平不由愣住了,白初夏能有这番见解,还真让他有些意外。
魏世平很是满意道:“白总,你还真是时不时就能给我一个惊喜啊,我以前就跟兆辉煌说过,让他好好琢磨琢磨褚文建这些人,不是所有领导都喜欢以权谋私,不是所有领导都吃他行贿那一套,体制内还是有例外的。”
“就像很多黑玫瑰里,总有几朵是白玫瑰一样,这些白玫瑰是需要特殊对待的,不能用常规的手段去应对,可他年龄大了,思想还是老一套,总觉得某些领导不拿他钱,他心里就不踏实,还想着用以前那套送礼的方式来做生意。”
“每次遇到搞不定的区县领导,他就催着我把人想办法调走,可现在不像前几年了,不是我说调谁就立马能动的,就像安兴县一样,我一时半会换不掉陆浩,安兴县的项目,他一个都搞不定,听说还跟陆浩把关系弄僵了,真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提到兆辉煌,魏世平是有诸多不满,他希望自己扶持的企业,不要老让自己出面,他这个省长是关键时刻出力的,不是动不动就要向下面打招呼的,那他的权威也廉价了。
可现在偏偏是他不打招呼,兆辉煌有些地方项目就拿不下来,尤其是江临市和安兴县,完全打不开局面,反倒是白初夏已经跟褚文建这些人建立了一定关系,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让魏世平觉得白初夏比兆辉煌更会来事,很会处理体制内的人际关系,懂得投其所好,见人下菜,不愧是丁鹤年一手培养出来的官场名媛,不像兆辉煌,越老脑袋越转不过来弯。
白初夏见铺垫得差不多了,试探着切入正题道:“领导,我听说安兴县获批了五个多亿的拆迁款,是有这回事吧?”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啊。”魏世平一怔,笑了笑。
白初夏说到这里,他已经猜到白初夏来找他的目的了,这个女人怕是也盯上了这笔钱。
“我闻着钱味就过来了,这么多钱都要批下来了,我要是还不知道,那消息也太闭塞了吧。”白初夏的手搭在了魏世平的肩膀上,别有深意道。
魏世平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不悦道:“项目是批了,不过钱还没有往下拨呢,陆浩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之前暗示他,让他把拆迁和异地回迁房建设等项目都交给辉煌集团做,把标先招了,让辉煌集团中标,可这家伙就是装傻充愣,死活不往前推进这项工作。”
“兆辉煌不仅给他打过电话,还去县政府找过他,这家伙死活不松口,陈育良也暗示肖汉文,肖汉文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工作上就是没动静,我现在卡着他们拆迁的钱不往下拨,就是想逼着他们低头,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多久,真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就把钱都给别的地级市全拨下去,到时候财政账上没钱了,沙书记即便心里不满,那也只能明年再说……”
见魏世平铁了心要收拾陆浩,白初夏连忙劝道:“别啊,领导,为了这么点小事不值得生气,我觉得不一定非得是辉煌集团,我们江临集团也可以去竞争,要是我能把安兴县的项目都陆续拿下来,对领导您来说,好处一样没少,更不会有损失,兆董能给您的好处,我统统都能做到。”
魏世平闻言,自然懂得白初夏的意思,属于自己的那份是有的,不过魏世平还是有些不放心,皱了下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能搞定陆浩?让他内定江临集团中标?”
“我有信心去试试,在江临市这几年,我跟陆浩不止接触过一次,我还是知道该怎么去跟他打交道的,不过眼下有个困难,需要魏省长协助一下。”白初夏终于将话题引到了这里。
“什么困难?你先说来听听吧。”魏世平好奇的问道,并没有盲目答应。
以前私下陪着他的女人基本都是花瓶,就连崔雨柔也不例外,可是白初夏不同,每次他跟白初夏碰面,白初夏都会跟他聊一些做生意的事情,而且次次都能勾起他的兴趣,这个女人情商智商都很高,很有商业头脑,并不是被养着的金丝雀,是能冲在前头为他办事的人,他还真想听听白初夏的打算。
“先让省财政给安兴县拨一笔钱,不用五个多亿都拨下去,先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这样我就有把握让陆浩先启动招标工作,等我将来真的中标了,您可以再逐步往下拨款。”白初夏试探着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同时又给魏世平的高脚杯倒上了奢侈的红酒。
她已经跟陆浩聊过这些事情了,现在省财政迟迟不拨款,安兴县就拖着不动,魏世平这里要给安兴县下马威的态度又这么坚定,必须要有人出面,来打破这个僵局。
白初夏觉得自己得扮演好这个“中间人”的角色,左右逢源,她答应陆浩要让魏世平先同意拨款,不管第一笔拨多少钱,最起码她要先说动魏世平让一步,否则她没办法向陆浩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