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睡得本来就不安稳,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只有洞口藤蔓的缝隙间,漏进来的几缕月光。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了一件男子外袍,正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
沈知念的脑海有些混沌,却也明白这外袍属于谁。
是顾锦潇的。
这个在朝堂上连奏章行文格式,都要据理力争,古板得如同老学究的礼部侍郎。
一路逃亡,连目光都恪守着君臣大防,绝不肯有半分逾越的顾锦潇。
他竟然。。。。。。会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这个认知带来的惊诧,让沈知念彻底清醒过来。
借着月光,她望向那个背对着她,在黑暗中盘膝而坐的身影。
顾锦潇只穿着单薄的深色中衣,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悬崖边一株孤绝的寒松,无声地承受着寒冷。
山洞里的冷,是带着湿气的,能冻透骨髓的阴寒。
她裹着厚斗篷,尚且觉得寒意难耐,手脚冰凉,更何况是脱去了外袍的顾锦潇?
“顾大人。”
沈知念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抬手掀开了带着陌生体温的外袍:“不必如此。”
“本宫有斗篷,你将外袍穿回去吧,当心寒气入体。”
顾锦潇的身影,在听到沈知念的声音时,似乎绷得更紧了些。
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下颌在微弱的月光下,绷出一道冷硬的线条。
“娘娘万金之躯,岂容有失?臣是男子,筋骨粗壮,些许寒气无妨。”